所以她也希望,她回给赵雅悦夫妇的报酬,同样的昂贵奢华,是人类孜孜追求的美梦。
赵雅悦凝视着夏小小的漆黑双眸,像是被夏小小影响了,她深深的皱眉沉思了起来。
就在夏小小等待着赵雅悦的许愿时,赵雅悦突然轻笑了起来,温柔的揉了揉夏小小的头发:妈妈的愿望啊,妈妈的愿望就是希望小小一直幸福快乐啊,最好是我的小小永远无灾无难,这就是妈妈最大的愿望。
夏小小愣住了。
赵雅悦向她许了这么一个心愿,向邪神许愿邪神平安喜乐。
这样从未有过的愿望,让夏小小一时间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回以什么。
赵雅悦误会了夏小小的沉默,她以为夏小小害羞了,她弯腰说:小小,妈妈可以亲一亲你吗?
说着不等夏小小回答,赵雅悦就弯腰亲了亲夏小小的额头:做个好梦。
说完赵雅悦就走了。
夏小小捂着额头,赵雅悦温暖的亲吻还停留在额头上,那样怪异的感觉,好像轻柔的风从她的脸上抚摸过去。
赵雅悦传递给她的愿望,没有一点黑暗和恶意,也没有贪婪与索取,和夏小小曾经见过的都不一样。
她见过人类或者鬼怪传递而来的,各式各样的黑暗扭曲粘稠的愿望,却从来没有见过赵雅悦这样纯白而又温柔的许愿。
邪神的领域好像照进来一缕浅淡温柔的跳跃的光。
白煊。
夏小小想不明白,干脆直接仰躺在松软的公主粉大床上,她和白煊旗鼓相当,当白煊窥视她的那一刻,她同样察觉到了白煊的目光。
她的声音透过层层叠叠的,无数人肉眼看不见的空间,传递到了闭目修养的白煊的梦境中。
白煊,人类最渴望的到底是什么呢?
曾经夏小小以为是鲜血是杀戮,是互相吞噬的恶意,是长生不老的贪婪,是那些隐匿在黑暗角落之中无边的怨恨,和黏腻扭曲的未来,它们交织着向她这个邪神涌来,化成她身下牢固的基石。
可是此时夏小小却向白煊发出了疑问,她想知道白煊这个永远向正向善维护规则和安稳的人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
梦境中的白煊,声音同样淡漠低沉,似乎对夏小小的造访毫无意外。
可他的回答却让夏小小万分意外。
你不知道?
她还以为道德标杆如白煊,会说出什么大光明令人振聋发聩的醒世恒言呢。
白煊沉默了片刻,好一会儿他才静静地回应。
我不知道。
因为每个人所思所想,所见所念皆不相同,一花一世界,叶子的每一个脉络都是不相同的,谁又能知道人类最渴望的是什么呢。
夏小小安静了,白煊令她有些意外。
直到长夜快要结束,窗外的天也快亮了,她又闯入到白煊的梦境中提问:那白先生渴望的又是什么呢?
夏小小又没有得到答案。
因为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远在海市另一处的白煊霍然睁开了眼睛,他披上了浅白色的长衫外衣,下摆青翠挺拔的竹叶随着他行走的动作摇曳。
他身形也修长,宽肩细腰,行走间如同流云。
白衣绣竹衬托着他淡漠俊美的脸,如凝冰霜的眉眼,还有高雅矜贵的姿态,好像真的有竹香雅韵染遍内室。
他缓步走出了卧房,而后绕过屏幕,路过了书房内壁上挂着的妖异美人鱼的夜景图边,垂眸凝视着画卷上的夏小小。
梦境中夏小小娇软的声音自他耳畔响起:那白先生渴望的又是什么呢?
邪神的质问,足以撼动修者坚硬如石的道心。
白煊眼眸中浮光掠影的掠过数年的厮杀、生死间的缠斗、阴谋诡计还有无数恶念堆积出的怪诞之物,它们叫嚣着面目狰狞地朝着他扑来。
最后所有的黑暗恶念化成了花海水晶棺之中的夏小小,她浅笑软糯地问他:白先生渴望的是什么呢?
*
夏小小不知道,自己偶有所感的一句问话,竟然令远在城市另一处的白煊差点心魔滋生。
她问出那句话没有得到答案后,就很快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她也全然忘记了,自己作为能够撑起《无限噩梦》这种惊悚游戏的核心恶鬼邪神,她的质问对于修行之人简直不亚于心魔问心。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夏小小估计也不会有半点愧疚,只会笑着叫白先生再好生修炼一番。
这两天赵雅悦夫妻又给夏小小买了许多东西,当然他们也没有厚此薄彼,买的时候也捎带了温雪的。
只是温雪本就心存偏见,自然看什么都有问题,只觉得赵雅悦夫妻只是把她当成了捎带品罢了。
温雪的这些执念和偏见全都缠绕在自己心底,她又不说出来,所以也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而赵雅悦夫妻这两天忙着准备认亲宴会的事情,也没有时间揣摩温雪的心思,只是照常吩咐让温雪带着夏小小熟悉海市各处。
赵雅悦担心夏小小再被万诺园的不知名男人纠缠,又不好明着说到底怎么回事,便只能嘱咐温雪一定要看着夏小小。
恰巧温雪前几天和小伙伴们约好了参加拍卖会,便只能带着夏小小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