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的样子,让谭柚说不出的揪心,心脏处的闷疼比利刃划在脖子上还尖锐,还深刻。
她只知道自己栽种的那棵桃树已经在谭府后院里深深扎根成长,但没细想过司牧不知何时竟也爱她这么深。
司牧没有半分平时的主动热情,呆愣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攥着谭柚的衣襟,仰头咬住她的下唇,随后慢慢加深这个吻。
许是尝到了谭柚口中的甜味,许是在兜帽下吻的时间过长,亦或是谭柚无声的纵容迁就,总算让司牧身上有了热乎气。
等从兜帽下出来时,司牧苍白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些许血色。
他眼睛盯着谭柚的脖颈看,那里有一道细细长长的伤,血迹应该被她来的路上擦掉了,现在只是一条浅粉色的血线。
脖颈处的伤,关乎动脉,又是最脆弱的地方,所以伤的再浅也疼。
但刚才他扑过来搂谭柚脖子时,谭柚连眉头都没皱,毫不犹豫地伸手接住他揽在怀里。
还伤了哪里?司牧手指停在谭柚伤口附近,黝黑的眼睛看着她,别处呢,伤着了吗?
没有,谭柚抬手抚了抚司牧发红的眼尾,若是再晚进宫一刻钟,这伤说不定自己就好了。
她若是再晚进宫一刻钟,这天就已经变了。
司牧笑,甜甜软软的,我们去检查一下,我把御医们都给你叫来了。一个检查完,另一个再检查一遍。
谭柚,
御医们,
竟分不清他是在折腾谁。
谭柚点头,好,听殿下的。
司牧眼里的笑意这才明亮几分。
胭脂从地上将司牧掉落的大氅捡起来,掸干净正要送过去的时候,就见谭柚已经解开她衣襟处的带子,将大氅从身上脱下来,披在司牧肩上。
谭柚垂眸低头,站在司牧身前,认真的给他将大氅带子系好。
司牧直白地盯着她看,一寸寸地看,仔细的程度像是在检查自己的宝物有没有其他地方被磕着碰着了。
两人有小半个头的身高差,谭柚的大氅披在司牧身上,衣摆落在地上。
谭柚犹豫一瞬,借着身体跟大氅的遮挡,将手搭在司牧腰上,若是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别生气。
司牧,?
他今天的腰带是布的,从后面灵活一解便能解开。谭柚动作过于熟练,以至于司牧还没反应过来,腰上衣袍一松,腰带就落在她了手上。
司牧,!
司牧眨巴眼睛,抿唇伸手用掌心轻轻贴谭柚的脸,然后捏了捏,神色茫然语气纳闷,是阿柚吗?
这还是他那个在人前都极少牵他手的谭柚吗?
这都快当众解他腰带了!
谭柚用腰带将大氅系在司牧腰上,他腰肢纤细,轻轻一勒,束成一截细腰。
谭柚将大氅拢好,抬眸看司牧,是。
司牧眸光清亮,抿起唇角,将视线缓慢从谭柚脸上移到地上。他低头看,大氅衣摆在他鞋面上,既不会踩到,也不会绊到。
司牧耳朵有些热,脚尖俏皮地往上翘了一下。
他拿眼睛看了一眼谭柚,又看了一眼谭柚,抿了抿唇,才矜持地小声说,挺好的。
像是一语双关,不知道是说腰带系大氅挺好的,还是公然调戏他的谭柚挺好的。
两人抬脚进御书房,御医们跟在后面,可能是心境不同,这会儿再看司牧身上的翠青色衣袍,竟觉得颜色鲜亮好看,站在深绿色衣袍的谭柚身旁,司牧身上满满都是翠青青的生机。
隔着一个屏风,谭柚被御医们一对一的检查。
谭柚感觉自己像个考试用具,是用来年底考核御医们的,而考核内容便是在她身上找不同。
膝盖处有擦伤,不严重。
手臂上有淤青,应该是挡了什么袭来的重物,但也不严重。
脖颈处的刀伤比较浅,依旧不
御医还没说完,就对上司牧的眸子。那双凤眼在看她时可没有半分乖巧笑意,而是锋利又淡漠,像把悬在脖颈处的刀。
都不严重?司牧捧着手炉轻声问。
他指尖温热,指腹缓慢摩挲手炉上的花纹,看向御医,若是有后遗症呢?
御医一顿,差点脱口而出:
您说的后遗症是指留疤吗?
谭柚那道伤不深,根本不会留疤。
但御医不敢说,只低头道:那臣还是再检查一遍吧。
已经三个御医了,答案都一样,只是措词不同。
谭柚的确没受什么重伤,手臂上的淤青应该是打斗时留下的,膝盖处的擦伤应该是救孩子时擦在了地上。
直到沈御医说,的确没事。
她在司牧面前向来能说上话,态度也没其她御医那么拘谨,她也是配合你,你说要御医们挨个给她检查,她便在里面坐着不动。
司牧掌心里滚热却不觉烫手,软声说,因为她是阿柚。
对对对,幸亏她是谭柚,但凡换个人,都不会这么无底线的纵着您。沈御医道:殿下,驸马真的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