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病?
苏虞今天拿了个新扇子,扇面一合,抬手指着蒙蒙黑色的天空给她拽文,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是最好的念书时间,头脑清晰能记得住东西。
吴嘉悦根本没睡醒,现在脑子里装的全是浆糊,根本没有半分清晰可言。
她伸手一指门外,优雅地吐出一个字,滚。
苏虞滚了,她挤开吴嘉悦滚进府里。就跟那拔土豆一样,拔出一个大的,后面还跟着一串小的。
苏虞挤进来,白妔跟苏婉跟在她屁股后面闷头往吴府里钻。
吴嘉悦,
吴嘉悦觉得自己脾气是真的好,这才没让家丁将这三人抬起来扔出去。
谭柚都还没来,你们装给谁看。吴嘉悦身上披着外衫,没好气地问三人。
苏虞一展扇面,手腕晃动摇起来,一本正经说落起吴嘉悦,学习功课是自己的事情,怎么能见阿柚不在就偷懒呢?
吴嘉悦怔怔地看着苏虞,下意识伸手裹紧身上外衫,往后退了半步,你是不是真有病?
正常的苏虞哪里能说出这种话。
白妔见吴嘉悦被苏虞吓着了,无情地开口戳穿苏虞,别搭理她,她是被她娘提着耳朵从床上薅起来的,说今年要是还考不上举人,以后就断了她的月钱,让她自食其力。
呜呜呜月钱啊,苏虞这才露出真面目,双手抱头,我每个月就靠那点银钱生活,这哪里是断了我的月钱,这分明是断了我的命!
吴嘉悦抱怀嗤笑,我说呢,怎么突然这么有上进心。
苏虞突然上进,既有苏大人拿月钱威胁,也有自己想努力的那份心。只是跟自己主动学习比起来,好像被人逼着学习才不丢人。
这样如果没学好,还能找借口说自己不想学。
苏虞已经对着蜡烛坐在昨天的位置上翻她的《大学》,哼哼着说,要不是这个月的月钱早没了,我可至于起这么早。
苏婉轻声跟吴嘉悦讲,我们本来是有银钱的,五十两呢,但是都用来买消息了。
什么消息?吴嘉悦疑惑,值这么多银子?
难不成是皇宫秘辛?
苏婉看着吴嘉悦,买阿柚当你夫子的消息。
吴嘉悦,
吴嘉悦嘴巴张开吸了口气,难以置信,你们是不是傻子吗,被人骗了吧,这消息值五十两?那我要是随便说点什么出去,岂不是能靠这个发家致富?
她问,谁家这么贪心,敢这么卖消息?
三人齐声道:你家。
哦,那没事了。
吴嘉悦抬手摸摸鼻子,也就市场价吧。
她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心虚。
好家伙,府里竟然有下人一条消息卖五十两!这可了得。
也就苏白苏这三人傻,问的是无关紧要的东西,若是碰到有心之人,吴府被人这么窥探,可就险了。
吴嘉悦语气随意,回头给你们要回来,既然银钱有了,能走了吧?
三人先是眼睛一亮,随后缺笑嘻嘻坐下。苏虞举着书给她看,那可不能走,来都来了,就是睡也得睡这桌上我才安心。
苏婉点头附和,到时候阿柚来了,看见我们都在,会很高兴。
白妔已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补觉,我赞同。
吴嘉悦听的一愣一愣的,怎么会有这种人,脸皮这么厚!
可她们三人已经开始半真半假的翻书,吴嘉悦莫名有压力。她本来都回屋里准备补个觉,可一闭上眼睛就是苏虞念书的样子,怎么都睡不着。
吴嘉悦烦躁地坐起来,将枕头扔向床尾,真她爹的绝了!
她竟然怕苏虞那个蠢货偷偷努力然后超过她,先她一步考上举人,那到时候她岂不是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这可不行。
她们看书,她也得看!
吴嘉悦主动起床换上衣服,去书房跟三人比着读书。
四人坐在一起就像四个刚拜师入学的小孩一样,比着谁声音大,争取在夫子面前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虽说有些幼稚,但还挺有成效,至少连白妔都背进去不少东西。她踩着凳子挽着袖子,拿出骰桌上的气势,大声跟对面的吴嘉悦嚷嚷,你可知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是什么意思?
吴嘉悦翘着腿抬起下巴,将手里书砸在桌面上,抖着脚尖嗤笑,让奶奶我再教你一遍
下人过来喊吴嘉悦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们这氛围,如果不是因为手里拿的是《大学》,下人都以为她们四个围在一起偷偷打叶子牌呢。
大小姐,大人回府了,让您过去一趟。下人站在书房门口。
四人念书声停下来,苏白苏三人看向吴嘉悦。
虽说都是十几岁的人,但在别人府上听见别人大人喊孩子,多少有点不自在。
苏虞用书遮着半张脸,小声问白妔跟苏婉,咱们是不是得去跟吴大人问声好?
不然多少显得没有礼数。虽说三人是小门小户出身,也没想要巴结吴大人,可现在她们就在吴府,既然碰上了吴大人在家,要是不过去问声好,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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