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易看看傅达。
傅达喝完第二杯水,我同意老杜的意见。无论如何,陈厂长嫌疑最大,请他回局里配合调查没毛病。檀队,走手续吧。
檀易把玩着打火机,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点,凶手怕曹璐仕死的太慢,冒着露馅儿的危险用塑料袋闷死了他。杀官薇则不然,一个开窗户的声响就吓跑了肇事司机,为什么?
李骥开了口,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难道他不在乎官薇是不是真的死了,只想把这件事嫁祸给陈志成?
檀易赞赏地一笑,很好,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有人故意把我们的视线引到陈志成身上。即便官薇活下来了,她可能也会怀疑陈志成杀人灭口,进而主动招供,这应该正中主谋下怀,他何乐而不为呢?
有道理。傅达按了烟蒂,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檀易道:想搞陈志成的人不会很多,先把几位副厂长请回来协助调查,我马上和经侦大队联系一下。
在要不要解剖的问题上,谢箐和家属解释了一个多小时尽管死因明确,但这毕竟是一起刑事案件,解剖尸体,寻找直接死因是法医的基本职责。
她和黎可赶到解剖室时,曹海生已经到了。
师徒二人一个解剖,一个记录,赶在十二点前缝合了尸体。
官薇的伤是典型的碰撞三联伤加碾压伤。
一,她的腿部有横带状的表皮剥脱性撞痕,皮下有出血,承重腿骨折。
二,背部有撞击伤和擦挫伤,头顶、后枕、肩等突出部位都出现了挫伤和皮下血肿,头皮有多处微小挫裂创。
三,胸骨严重骨折,脏器破裂出血。
脏器损伤是直接死因。
打车回到凤山区,三人在市局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吃了午饭。
从饭馆出来,谢箐问黎可,你还好吧,都没吃多少。
你少来,不许再提了。黎可捂住胸口,等有钱了,我也要买辆车。
你这孩子。曹海生无奈地笑了,在交通事故中,开车出车祸的人一样不少,死状一样可怕啊。
黎可思索片刻,自嘲道:看来今天真被吓到了,我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谢箐道:这还不算最恐怖的,如果你看到
不许再说了。黎可抓住她的手,幸好我没当交警。
曹海生道:我开始学法医的时候,连着一个月吃不好饭,但也干了这么多年。所以,只要你足够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黎可的眉眼皱到了一起,她揉揉脸颊,不行不行,自残不可取,这种工作有你们足够了。
说到这里,她赶紧转移了话题,我见过陈厂长,二人的年龄差至少二十以上,长得也不咋样,像个胖乎乎的大纸箱子。官薇为了钱跟着那么一个玩意,太不值得了。
曹海生道:她的价值观和咱们不同。如果她没出事,你和她聊同样的话题,她可能还会劝你不要跟钱和前途过不去。
这话太透彻了。
谢箐深以为然,刀子没架到脖子上,就感觉不到痛吧。
三人走到市局大门的时候,恰好有几辆警车驶出去了。
谢箐好像看到傅达了,便拿出大哥大给二大队打了过去。
小谢?
是我,任哥,交警队找到肇事车辆了吗?
没有电话打过来,应该就是没有消息。
案子有进展了吗?
陈志成承认昨晚和官薇约会过,宾馆工作人员证实,官薇早上四点半离开宾馆。
哪个宾馆?
就万豪对面的如意酒店。
好的,谢谢任哥。
谢箐把大哥大放回背包。
曹海生道:你们说,如果你们是凶手,是在小区附近守株待兔,还是从万豪一路尾随呢。
黎可不假思索,当然是尾随。
谢箐道:我也尾随。
谢箐点点头,我记得万豪门口是有监控路线的,如果交警找不到,说明凶手了解这个情况,那么,会不会有其他环卫工人看到这样一辆车呢?
曹海生道:即便环卫工人看到了,只怕也没人去关注一辆桑塔纳的车牌。
黎可一拍手,对啊,还是曹科长生活经验多。
三人进了办公楼,在二楼分开,谢箐刚回办公室,就接到了黎可的电话。
箐箐,交警在通往五岭县的国道上发现了被丢弃的肇事车辆,车是肉联厂领导的座驾,三天前丢失,早就在基层警局登记报案了。
出租车司机找到了吗?
找到了。司机说,官薇让他在大马路上停了车,她自己走进去的。他顺着大马路就开走了,对车祸的事情一无所知。她都不敢让出租车开到家门口,明知道自己做的事丢脸,又偏偏要做,唉算了,我同情她干啥,用我妈妈的话说,自己作死谁也拦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