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儿刚出大门,一对中年夫妻便快步迎了上来。
男人不客气地问道:几位是警察局的吧。
李骥道:我们是市局的刑警,我姓李,您贵姓?
男人道:我姓魏,魏志平,魏芬芳的大哥。听邻居说这里来人了,就过来问问。
女人也开了口,警官,听说吕京s不认罪,你们是给吕京翻案的吧?
男人一听翻案二字就来了情绪,跳脚道:我妹妹就是他杀的,那狗东西才不是人呢,我妹嫁给他一天好日子没过过,你们要是给他翻案就是丧良心!
他的声音极其响亮,震得人心烦意乱。
远处的狗叫起来了,吕家左右邻居的大门也陆续开了。
有人在黑影里声援男人,对,那小子没事就喝几口猫尿,喝完了就打人,芬芳遭老罪了,人肯定是他失手杀的!
对,肯定是,贼喊捉贼罢了,警官千万不要相信他。
那玩意儿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现在轮到他自己死了,害怕了,叫屈了。就该挨枪子儿!
等议论声停歇了。
檀易开了口,大家不要着急,首先,案子是由检察院打下来,要求我们市局重新调查的。但重新调查并不意味着给吕京翻案,而是将这桩案子的关键证据补齐,补齐的结果有两种,一种是让吕京无话可说,二是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不管哪一种,都是为被害人伸冤,大家说对不对?
檀易轻易不会长篇大论,但真正论起来也一套一套的,言辞恳切,入情入理。
魏志平的情绪稳定了些,这位警官的话有几分道理,那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檀易不答反问,你妹妹有仇家吗,或者关系亲近的朋友。
魏志平道:你什么意思?
檀易道:一般来说,凶杀案大多熟人所为,或为财,或为色,或为了某个不可说的秘密。
魏志平的妻子道:芬芳人缘不错,处得好的初中同学还挺多的,这些分局的警察都查过了。
魏志平点点头,这几天,我们一大家子也在反复琢磨这个事,但我们兄弟姐妹各有家庭,平时不怎么在一起,不知道她在厂子的人际关系咋样。
几个邻居凑了过来。
檀易问他们,大家有知道的吗?
一个年轻些的婶子说道:芬芳带朋友回来过,我看见的有两三个,都是女的,二十出头,不大可能杀人。
对对对。一个大妈也开了口,我也见过一个,说是芬芳同事,帮她回家取裤子,我看见她开门,当时还问了一嘴。
檀易道:如果看到她们,你们还能认得出来吗?
大妈道:这个不好说,大概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只是一走一过,没说几句话。
檀易问:事发当晚,大家没听到异常的动静吗?
大妈道:我家就在隔壁,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四点半吧,吕京大叫起来,我们大家才知道芬芳出事了。
回到市局,四个人开了个小会,正式把吕京杀妻案的卷宗研读了一遍之前没仔细看,是怕先入为主,被分局的结论影响,固化思维。
与分局的调查想对比,檀易等人有如下发现:第一,玻璃片上的纤维;第二,魏芬芳的同事来过吕家。
纤维要等技术室化验。
魏芬芳的同事可以深入调查一下,但案发时间在凌晨以后,很难找到时间证人证明其无辜或有罪。
黎可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真没想到,马上就过年了,居然来了这么一宗案子。
李骥靠在椅背上,幽幽道:你们说,会不会是自杀呢?
谢箐放下尸检报告,死者不到一百斤,身高一米五六,比较瘦弱,没有试切创,一刀命中心脏,几乎不大可能,另外她点了点尸体的照片,从中刀的位置和角度来看,凶手的身高不会很矮。客观来说,吕京的嫌疑确实很大。
黎可坐起来,冷哼一声,她要是有自杀的心,还不如把吕京杀了呢。
檀易开了口,黎可记得把纤维交给技术室,李骥明天跟我去一趟啤酒厂,小谢去殡仪馆。先这样,大家早点休息。
走吧。黎可起了身。
谢箐把尸检报告递给李骥统一收好,又给殡仪馆打了个电话,和李黎二人一起回了宿舍。
她把二人叫到自己的房间,取出剩下的两个信封,明儿过年,我先把钱还了,你们点一点。
这俩人都很义气,明知道她比他们有钱,却还是拿出了所有积蓄。
李骥不以为然,你还能差了我们不成?
黎可道:还是点一点好。我妈说了,亲兄弟明算账,钱款一定要当面点清,省得过后出了岔子,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谢箐挑了挑眉,黎可的妈妈是知识分子,对女儿的教育相当到位。
李骥接受意见,抽出来数了数,怎么多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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