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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脚下拎起一件衣服,看见这件衣服了吧,这是你去石头镇买毒鼠强时穿的衣服
    你不用说了,我说!皮严擦了把汗,侯梓安是我杀的他该死!
    80年,皮严和新婚妻子来城里打工,经老乡介绍,进了侯梓安的工程队,一个当力工学泥瓦匠,一个在食堂帮厨,给工地上的人做饭。
    邢小莲二十一岁,长得美,在工地里姝色无双,吸引了无数恶臭的目光。
    侯梓安是其中最过分的一个,不但言语撩拨,偶尔还动手动脚。
    邢小莲不堪其扰,一到工棚就和皮严哭诉。
    皮严知道这种事忍不了,也不该忍,但他妈生着病,家里欠了一大笔外债,他再拿不到钱,这个家就垮了。
    而且他师父对他不错,他想在这里学好一门手艺再走。
    于是,他劝邢小莲忍一忍,小心一点,熬完这个工程,以后就不在侯梓安的工地上干了。
    没想到,没忍几天就出事了。
    侯梓安见邢小莲不走,认为邢小莲欲擒故纵,就借着给食堂人员发工资的机会,把邢小莲强奸了。
    完事后,他给了邢小莲五百块钱和一个三四克的金戒指。
    侯梓安告诉邢小莲,如果你乖乖的,这些东西日后有的是,如果你报警,我说你勾引我,我们是你情我愿,再不济进去呆几年,但你的名声也完了,你和你男人都抬不起头来,你自己看着办。
    在这个年月,被人强暴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即便侯梓安进去了,邢小莲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她不是认死理儿的女人,知道这其中的辛酸,便咬牙拿了钱,没事人似的回家去了。
    侯梓安尝到了甜头,而且还给了那么多钱,一次偷欢肯定满足不了他,于是就经常借着邢小莲送饭的时候要挟她发生关系。
    工地不大,没几天皮严就听说了此事,他和邢小莲打了结婚以来唯一的一架。
    邢小莲说怪他,怪他妈,否则她不会到工地打工,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这是事实。
    皮严反驳不了。
    而且他和邢小莲是初中同学,那时候就好上了,感情很深,他家里条件不好,邢小莲都没嫌弃他,一心一意地嫁给了他。
    另外,他一旦离婚,将来再找就更难了。
    多方面考虑下,皮严窝窝囊囊地咽下了这口气,他亲自上门找到侯梓安,威胁了一大笔钱,离开了侯梓安的工地。
    有了这笔钱,皮家一下子还清了债务,他们小两口的生活也宽裕了起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邢小莲尝到了甜头,就不想辛辛苦苦的打工了,很快又和侯梓安勾搭在一起了。
    皮严知道这回事,但邢小莲手头阔绰,而且这种事一次和无数次区别不大,终归是同一顶绿帽子,他到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下了。
    所以,邢小莲的第一胎不是皮严的皮严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一直没碰过邢小莲。
    邢小莲生了孩子,就不如没生孩子前标致了。
    侯梓安凉了心,很快就有了新二奶,爽快地给她五万块钱结束关系他不认为儿子是他的,给钱只是怕纠缠,怕邢小莲闹到家里去。
    那个年代有一万块就了不得了,五万块几乎是巨款。
    皮严对这个孩子膈应得不行,但他拒绝不了这笔财富。
    他给自己洗脑,就当和邢小莲二婚,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放到了心里,和邢小莲约定,以后好好过日子,之前的事翻篇了。
    夫妻俩买了个平房对家里说是租的,在城里彻底安顿了下来。
    邢小莲在家带孩子,皮严继续在各个工地打工,两年后他们生了小儿子。
    七八年间,夫妻俩生活也算和睦皮严脾气好,邢小莲也感谢他的包容和体贴。
    直到91年,皮严在工地上摔断了腿。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年纪大了,不适合一直干重体力劳动,应该找找门路,买个门市房,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他们俩能有什么门路?于是邢小莲又找上了侯梓安。
    由侯梓安做主,以八万的价格帮邢小莲买下阳光小区对面的门市房,并给她出谋划策,让她做烟酒买卖,还打通了关键环节。
    皮严没有八万块,东拼西凑,卖了平房才付清了全款。
    然而,正义街不是旺铺,名烟名酒开起来后,生意很一般,只够勉强糊口。
    但这个门市却掏空了夫妇俩所有的积蓄。
    现实给皮严上了一课,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跟隔壁讨论此事时,隔壁告诉他,真正的内部价是七万,他买亏了。
    邢小莲听说此事后,也着急上火,就去找侯梓安理论,但她人老珠黄,不但什么都没能闹来,反而被侯梓安嘲笑了一番。
    侯梓安告诉她,他不缺儿子,他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她要是不怕丢人尽管闹,看谁过不下去。
    邢小莲铩羽而归。
    皮严知道轻重,又咽下了这口气。
    一过又是四年,阳光小区居民多了,生意慢慢有了起色。
    就在皮严觉得日子稍微舒服点了的时候,他又遇到了侯梓安。
    从此,侯梓安每次来阳光小区都到他这里买烟,每次都提及邢小莲年轻时多美,每次都问候他的大儿子,每次都话里话外地挤兑他,问他软饭吃得香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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