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生得也颇为美貌,其中一个叫做沈妍,一个叫做陈芳,出身可都不差,其中沈妍据说还是京中瑞宁侯府的亲戚,瑞宁侯却是太后的娘家,哪怕太后已经不在了,但是,当今对这个外家依旧颇为看重。沈妍似乎十岁出头,就经常被接到瑞宁侯小住,还跟着进过宫,私底下有人说,沈妍似乎早就内定了某个皇子了。
至于陈芳,家中却也是豪富,陈家乃是闽地的大茶商,陈芳的父亲名义上是陈家另一支的儿子,实际上却是陈家家主的嫡次子,却是因为他小时候显露了读书的天分,因此,陈家主一咬牙,将这个儿子名义上过继了出去,让他可以有机会参加科举。
陈芳的父亲也是个极为出挑的,硬生生考了出来,虽说是个同进士,但是陈家走了些门路,陈芳的父亲陈显扬也得以谋了个不错的职缺,只是,一个同进士,在官场上想要走远真的不容易,因此,折腾了十多年,也不过是升了一级,不过就是个从六品的小官。陈家是商家出身,对于什么清名之类的并不在意,因此,琢磨着还是做个皇亲国戚更加实惠一点,因此便将陈芳送入了选秀的队伍,很是大手笔地给了不少钱财,让陈芳在宫中打点。
锦书一瞧沈妍与陈芳,心里就琢磨着,只怕自个是个凑数的,这两位才是正主,因此更是淡定起来。
而沈妍和陈芳瞧了锦书一眼,也觉得是这般,并不当锦书当做什么竞争对手,这会儿自然眉眼中就流露了一些骄矜的神色,反倒是对对方都比较在意。
过来传话的宫人对于几个秀女之间的眉眼官司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含笑领着三人出了储秀宫,往德妃所在的长阳宫而去。
长阳宫距离储秀宫有些距离,她们这些秀女可没资格坐什么辇轿,因此,只能老老实实用两条腿往前走。这会儿天气也炎热起来,哪怕走在阴凉的地方,还是叫人沁出汗来,陈芳这会儿甚至有些轻微地喘息起来,只是却是不敢吭声罢了。
锦书倒是还好,她一直暗中锻炼身体,无论是体力还是耐力都不错,这会儿虽说也出了汗,不过并不明显。
好不容易到了长阳宫,几个人连忙掏出帕子擦汗,陈芳更是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菱花靶镜出来,顿时就听到沈妍轻哼了一声。而锦书一瞧,也是惊讶,那靶镜赫然是玻璃镜。
那宫人等着三人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领着她们三人进了宫,德妃并没有刁难她们的意思,那宫人回了个话,立马就又有两个宫女出来,引着三人进了正殿。
殿中放了冰山,又有小宫女拿着扇子在冰山边上缓缓扇着风,丝丝的凉气散发开来,因此颇为清凉。
锦书低着头,跟着沈妍陈芳两人上前,一块儿屈膝行礼:奴陆氏/沈氏/陈氏见过德妃娘娘,娘娘万福!
德妃坐在那里,含笑说道:起来吧,赐座!说着,便有宫女搬了锦墩过来,锦书与沈妍陈芳两人又是屈膝谢过,这才坐了下来,只是没一个敢坐实,只是斜签着坐着,这样比站着还累,但是却也没办法。锦书直接坐在了末位,沈妍却是坐在了首位,陈芳低眉顺眼,看着不像有什么不忿的模样。
德妃自然早知道三人的姓名,随口问了几句,又笑道:近来天气炎热,一路上可是被晒着了吧,之前不是做了酸梅汤吗,给她们来一碗,去去暑气!
三人又是起身道谢,很快就有宫女端了三盏酸梅汤过来,三人自然不能拒绝德妃的好意,因此,都是起身接过,然后低头喝了一口。
酸梅汤是冰镇过的,一口下去,几乎要凉到心里,锦书身体好,因此,不动声色了喝了一口,就咽了下去,只觉暑气都消了。一边沈妍和陈芳却都是稍微抿了一口,便将茶盏放到了一边,又是侧坐着陪德妃说话。
德妃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打算,只是随口问了几句话,然后便每人赏了一枝钗子,然后便叫她们回去了。
锦书平白得了一根钗子,也算是意外之喜,原本她以为大概一枝宫花也能能打发自个了,不过心里头也没觉得德妃真的看重自己,毕竟,自己又不是真的有多出挑的人物,论起美貌,秀女里头比自个强的可是不少呢,论起出身还有其他,自个更是排不上号,因此,心里头还是挺淡定的。
而长阳宫中,德妃却是懒懒地靠在了引枕上,对着一边的一个嬷嬷问道:觉得如何?
那嬷嬷微微弯了弯腰,说道:娘娘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何必问奴婢呢?
德妃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事真是难办啊,偏生这次官家将这事给交给本宫了!
那嬷嬷赶紧说道:那是官家器重娘娘呢,要不然,怎么就托付给了娘娘呢?
德妃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说道:不管怎么说,五皇子还算是个懂事的,之前说了,就是要个老实安分的,这样也好,省得叫那等人撺掇着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
那嬷嬷笑道:妻贤夫祸少,这也是至理名言!娘娘一心为了五皇子着想,五皇子知道了,也只有感激娘娘的!
德妃摆了摆手,说道:我倒不是求了什么感激,只要不落到最后,里外不是人就好!人啊,最重要的是本分,若是那等自作聪明的,最后又能如何呢?说着,她脸上露出了一点讥讽之色来,却不知道到底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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