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从那张画上感受到阳光,感受到温暖的春风,感受到鸟语花香,甚至是游人如织的喧闹。
绝了!
崔长宇得意洋洋地放下笔,下巴一挑:“怎么样,是不是碾压你那幅狗爬画?”
我的画就摆在旁边做参照,我现在看都不想看它,我心服口服地赞到:“真是太漂亮了,少东家,你怎么不做个画家?”
说着我就想去摸摸那逼真的桃花,潺潺的流水,崔长宇连忙拉住我,嚷到:“还没干呢,不能碰,你可别把我的画给抹了,把我还得重画。”
我赶紧缩回手,那可不是,这画金贵着呢,不能抹了。
崔长宇看着画摇头晃脑地感叹:“张先生真是好脑子,竟然能想出这样华丽的诗会布置来,真是绝了,说实话你那张图虽然有些惨不忍睹,但仔细看来还是让我震撼,我敢说,这场诗会绝对能引起轰动,名噪一时。”
我笑到:“到时候我们的纸一定能大卖,我指着这个提工钱呢。”
崔长宇笑着说:“工钱肯定不能亏了你,你放心吧,我现在也开始期待诗会那天了。”
我:“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呢,我们要加油啊!”
我伸出一只拳头,崔长宇问我这是干嘛。
我说对个拳,表下决心。
崔长宇笑着伸出拳跟我结结实实碰了一下,这小子劲儿挺大。
我们相视一笑,其实我们年龄差不多,又都是直爽人,我们之间的感觉更像是朋友,而不是主仆。
崔长宇说知府大人一般上午要忙公务,下午才有点时间,等今天下午让他爹去一趟。
我自然没有意见。
我问他觉得有几分胜算,崔长宇想了想说八成能行。
我提议我们可以先做准备工作,第一步就是选址。崔长宇觉得主意不错。
于是阿冬回去把画交给东家,我和崔长宇跑去选址,啊天哪,我才发现这一点都不轻松!
我们只有一辆马车,而马车在城里不能疾驰,只能慢慢走……
所以等到傍晚我们回家也没有选好地址,因为奉州城真的太大了,我们一天只跑了五个点,这还是马不停蹄的成绩,为了节约时间,就连午饭我们也是买了包子在车上吃的。
时隔几天我又一次被迫想起了马车硌屁股的恐惧。
如果我有一辆马车,我一定把硬木板换成沙发。
算了,不想了,马车是超级奢侈品,有的坐就不错了,我现在一穷二白,想什么呢。
崔长宇倒还好,他说今年忙诗会的事他就不用去种地了,他不喜欢种地。
我一脸懵逼,怎么他还要种地?
问了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土地真的是有很深的感情,就算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也会买些地来种,他们不是农籍,买地就很贵,但所有人都觉得是值得的,土地是最值得投资的,崔家在郊外有一个大庄园,平日雇了人打理,但是崔家祖上就有规定,崔家人必须参与每年的春耕,表达对土地的虔诚,也算是忆苦思甜,我觉得这一点很好。
看来我的未来规划还要加上买地这一条啊!
东家在知府那里呆了一个下午,傍晚我都回家了,崔安来通知说知府大人准了,并且送了些日用品和肉菜之类的过来。
其中有一条鱼,崔安说刚杀好,新鲜着呢,我便让陈湘炖了它,今晚吃鱼和白米饭,好香啊!
我特别爱用炖鱼的汤泡着米饭吃,陈湘见了也给自己泡了一碗,直呼好吃,我们两人吃了一整条鱼,有点撑,晚上便手拉手在附近散散步消消食。
晚上天气有些阴,阿湘说春夏季节的雨最是淘气,说来就来,出门在外一定要随身带伞,我听他的话,带上了一把油纸伞,这时候的伞没有太多花样,朴实宽大,足够我们两个人用了,带一把就够。
我们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大街上,这是工坊正门的那条大街,这时候天色渐晚,街上很多商户都开始关门了,但是也有些商铺点了灯笼,多数是些饭馆,这里饭馆好多啊,各种各样,还有很多特色美食。
我们经过了几家饭馆,我看见有两家里面也有说书先生,突然就觉得几个月前的生活恍如隔世,我好像不做说书先生已经很久了。
我笑着对阿湘说,他是我说书生涯的终结者,自从他来那天,我就在也没有说过书了,当然去崔家给孩子讲故事不算。
阿湘也笑,说以后只让我说给他一个人听。
我说好哇,我还有好多故事呢,都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我们相视而笑。
这时候变了天,稀稀拉拉下了雨,还好我听阿湘的话,带了伞,我们共撑一把油纸伞,不紧不慢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路上行人匆匆忙忙往家跑,商铺的伙计手忙脚乱把摆在外面的商铺搬回铺子里,石板地面落了雨,映出饭馆门口斑驳光影,那些食客大声说笑嘈杂又热闹。
我把阿湘搂在怀里,告诉他我喜欢这里,我想好好干活,买一座宅院,真正属于我们的宅院,从此下雨天的狂奔有了终点,寒冬的萧瑟中多了一份温暖。
宅院不必很大,必须是青瓦白墙,我要在房间里盘炕,还要有一间讲究的书房,茅厕也不能冷,要做一个坐便器,上面包一层温暖的垫子。
阿湘说他要在前庭养花后院种菜,要让院墙上爬满了蔷薇花,还要种一些驱蚊的花草,要在后院栽一棵葡萄,夏天我们就在葡萄架子底下吃着葡萄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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