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泉,冬天的雪,初晨的露,所有干净而美好的事物都能用在文祈月身上。傅懿宁用指腹捻去文祈月鼻尖的汗,欣然夸道:“好看呀。”
无人可及的好看。
...
傅懿宁的回答得到了文祈月的满意。
文祈月伸出手指在空气中描绘傅懿宁每一处五官,笑意渐深说:“不对,你比我好看。”
...
高中是傅懿宁经常梦到的时光。
现在文祈月躺在傅懿宁腿上,傅懿宁低头认真看她乖巧的睡相,听她平稳的呼吸,恍悟梦和现实的差距。
梦里没有文祈月身上源源不断的热量,也感受不到自己微微出汗的手心和加速的心跳。
谁都不去说破那些青涩的情愫,藏在心底不失为另一种珍贵的宝藏。
傅懿宁期待过,她们像电影中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跨越时间无情的打磨,认准彼此,非彼此不可。
只可惜生活不是小说或电影。
大部分人的一生,少数圆满,颇多遗憾。
睡梦中文祈月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她有意识的时候,脑袋产生一个想法,枕头为什么会加热?
文祈月睁开朦胧的睡眼,傅懿宁保持低头看她的姿势。
“!!”她大惊失色,刚要起身,正准备说什么,宁宁捂住她的嘴,声音超小,柔柔的说:“躺好。”
什么情况!?文祈月放弃挣扎,眨眨眼用眼神表示迷茫。
傅懿宁用口型对文祈月说:“你别动,我就松开你。”
文祈月点头,也怕吵醒傅爸和护工。
..
17岁的夏天,放学那条路熟悉不过的小路,一瞬间的念头,促使文祈月躺在傅懿宁腿上。
为了掩盖自己一点不少的紧张,文祈月难得自恋。
宁宁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不多不少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她喜欢宁宁,自然不放过每一次亲密接触的机会。
宁宁眼中只有她的样子,胜似流星划过万千颗耀眼的星河。
..
病房环境谈不上安静,隔壁傅爸呼噜声震耳欲聋,文祈月不知道傅懿宁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勉强克服多次准备起身的想法,一动不动保持平躺,她和傅懿宁谁都没有说话,单纯盯着彼此发呆,心跳在胸口疯狂跳动。
傅懿宁把手搭在文祈月额前,许久决定开口说:“祈月,我想和你说件事。”
“你说。”文祈月嘴唇动了动,思绪因为宁宁身上干净的淡香而放慢。
“我和邵思昭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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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膝枕撒点糖沫沫
第13章 脆弱的猫
文祈月没有听清傅懿宁说了什么,但她抓住关键词——邵思昭。
傅懿宁说完陷入久久的沉默,直到手机震动,她出门接听电话。
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的人应该是邵思昭,文祈月睡意全无,她站起来走到门口,脚步黏在原地,几次想要拉开门,心里有一道声音阻拦她,劝她别动。
不管傅懿宁和邵思昭发生什么,文祈月不具备正大光明插手两人感情的理由,她隔着病房门口的窗子,向外观察接听电话的傅懿宁。
宁宁看起来很烦躁,眉头紧锁走来走去,她和来电那人的对话,文祈月听清一点点。
..
病房外。
“邵思昭,你到底要做什么?”傅懿宁捂住听筒,压低声音。
“宁宁,我们谈一谈吧?”
谈?傅懿宁靠墙站下,握紧手机冷静质问道:“分手那天谈的不够明白吗?你去猫巷见过祈月,为什么不告诉她我们分手的事?”
邵思昭喝多了,说话含糊不清,她受不了宁宁的质问,语气很冲道:“我要说啊!你急什么?急着摆脱我...投入文祈月的怀抱吗!”
她坐在路边许久才鼓起勇气给傅懿宁打电话,“宁宁,你后悔了是吗?”傅懿宁大二答应交往,这让邵思昭人生第一次体会到彩票从天而降砸中头顶的喜悦。
那是宁宁啊...邵思昭身体蜷缩,她单手抱住膝盖闷声说:“宁宁,我们和好吧,你不喜欢的事,我愿意改。”
傅懿宁连着叹了几口气,邵思昭极少喝醉,她在外应酬,一向保持清醒,避免傅懿宁担心她,就连分手后,她都没有喝到伶仃大醉再给傅懿宁打电话。
文祈月的回国让她不安。
“邵思昭,麻烦你收起狭隘的思想,分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和任何人无关。”说句难听的话,傅懿宁和文祈月有太多机会在一起,何必等到27岁?
邵思昭把傅懿宁的话当成掩饰,她听不进去,执着问道:“回答我,你后悔了吗?”
“邵思昭,幼稚的人才会把后悔挂在嘴边。”傅懿宁腾出一只手扶住额头,眼神的光渐渐失色,她有气无力道:“之前你打算和好,我相信你不死心,你还喜欢我,那现在呢?”
邵思昭没说话,傅懿宁用自嘲的语气说:“现在你提出和好,为了证明你又一次赢过祈月对吗?”
工作还是生活,傅懿宁记忆中的邵思昭,不曾暴露脆弱。
她可以加班两天两夜准备方案,熬得眼眶全是血丝,第三天接着开会,期间吃过几口盒饭,忙完所有工作再阖眼休息。
天底下似乎没有邵思昭搞不定的事,就算真的有,她学习能力强,热爱钻研,直到弄懂才肯罢休。她是毫无疑问的强者,她也异常自信,相信自己能够挑战困难,搞定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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