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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不是女的,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后面都有一个洞也没差。”
    “不过你们觉没觉得周围呼吸变闷了,我有点喘不过来气。”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
    容怀趴在地上隐约感觉到有一双粗糙的手在解他的衣服,但是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周围的一切响动也逐渐平歇,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淌血的双眼。
    他愣了一下,坐起身体,这才发现周围的大汉全都七窍流血,躺在地上,都已经死透了。
    而他的鼻尖还弥漫着那股鲜血的浓香,是符坚经常给他泡的药浴。
    天牢里每个牢笼中都是人满为患,一天死个十几个人都是万分正常,这些人的尸体很快就被人用一卷草席卷起来抬了出去。
    容怀在天牢里面住了半个月,陛下仿佛彻底把他忘在了脑后,在他眼里,这个儿子就是灾厄,就是恶心的存在。
    后来,天牢门终于开了,透露出一丝光亮,一到熟悉的人影款步走进来,狱卒们小心翼翼在旁边伺候:“符大人,对上湿滑,您脚下小心。”
    容怀躺在草席上,疲惫地睁开眼睛,他张了张嘴想说师父,但那天他偷听到的话,却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胸口。
    “我是来接你出去的,我求陛下赦免了你。”符坚轻轻把他抱起来,“是我来的迟了,这段时间你应该受了不少苦吧。”
    容怀揪住他的衣袖,这一次他却再没有把想问的话,直接宣之于口。
    容怀的反常引起了符坚的注意,平时只要他摸一摸容怀的头,容怀就会开心得不能自抑,但是现在他把他抱在怀里,容怀却非常抗拒的撇开了头,但他眯了眯眼睛却什么都没有说。
    走出天牢之后,容怀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下。此时寒冬已经过去,迎来了生机勃勃的春天,离开牢狱后他就挣开符坚的手,一溜烟大步冲进芜苑,大声呼喊:“母亲!母亲——”
    但是芜苑里到处都是侍子,柜子,桌椅都被砸开,他存钱的陶罐也被砸的裂开,碎了一地,连墙角的碎石,砖块和草木都被踩得稀巴烂。
    他心脏砰砰直跳,冲进母亲平时睡觉的房间,却看见被褥里女人裙襦散乱,惨死在床上,破败的棉絮上染了一大团鲜血。
    容怀只觉得晴天霹雳,他呆怔当场,一颗心脏像是被拉扯着生生得往下坠,他扑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容慷款步走过来,扶了扶头上的玉冠:“陛下怀疑巫蛊娃娃是雪妃教授给你的,所以已经把雪妃处死。”
    如果一个人做了错事,注定要付出代价,那么这个代价未免也太过惨烈,让他承受不起。
    容怀颤巍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血丝遍布,充满了极致的愤怒和仇恨,他扑过去想和容慷拼命。
    容慷一个眼神,卫兵们就走过来就死死压制住容怀的肩膀。
    “真是好眼神,”容慷轻轻击掌,俯身在他耳边说:“你知道符大人是用什么方法说服陛下,把你放出来的吗?”
    “去年天下大旱,颗粒无收,于是符大人提出用一名皇嗣祭天……”容慷盯着他的脸说道:“你看,现在连符大人也抛弃你了,你不如求求我,说不定我还能和陛下美言两句,饶你一条贱命。”
    容怀冷冷睇着他,“你做梦。”
    容慷却丝毫不生气,好整以暇地拍拍手掌“把剩下的人都带过来,让他看看。”
    片刻后,容怀看着阿远等人被枪戟抵住咽喉走进来,容慷将靴子踩在阿远脸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那天我要你当我的爱宠,你不愿意,既然这样,我今天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
    “殿下!”阿远双眼血红,眼底满是屈辱和仇恨“不能答应他!”
    “殿下,他算什么殿下?”容慷哈哈大笑说:“不过是一张脸,还算有可看之处。”
    容怀背后是雪妃的尸体,眼前却是朝夕相处的仆从,他浑身发颤,膝盖发抖,最后还是慢慢将额头贴在地上:“我愿意。”
    话音刚落,一道温热的血溅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慢慢转过头,却看见阿远的头颅滚在他的脚边,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容怀匍匐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在抑制不住地发抖,从脚尖一直到发丝,全都在不停的颤抖,“为,为什么……”
    芜苑里的仆从都是老人,容怀从小便和他们一起长大,但这些人都在他的面前被砍掉了头颅,鲜血飞溅,头颅摆成了小山。
    容慷一脚踹在他的肩上,将他踹倒,“为什么?因为你就是灾厄,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的。”
    芜苑飘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侍卫跟着容慷撤走了,容怀却趴在地上昏死过去,是符坚叫醒了他,容怀死死地揪着他的袖子:“我要见陛下,我不相信是他要处死母亲,求求你带我见见他……”
    符坚拗不动他,带他到了议事殿,殿上除了陛下,还有许多机要大臣,陛下看了一眼就厌恶地撇开头:“你带这个孽障来做什么?这种不祥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是我的血脉,你带他到这里来就是污染了整个大殿!”
    容怀捶打着地面,大声质问:“陛下,如果说我是不祥之兆,那么你就单罚我一个人就好,为什么还要牵连我的母亲?她一直都在芜苑里等着你……但等来的却是侍卫的枪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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