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焱倒也没有推诿,一掌劈开破门而入,苏栗子也没想到是这么暴力的开法,愣了一愣:“……这就开了?”
刚才他们几个人都尝试过这个门,确实非常牢固,外面看着是木门,里面绝对是嵌了实铁的,推都推不动。
门轰然倒塌的瞬间,灰尘四溅,内部一股浓郁的霉味扑面而来。
容怀捂住嘴,和大家一起往里面走,陈芬打开窗户透风,让外面的暴风雪把灰尘带走,大家这才看清楚地上散落的竟然是许多陈封的婴儿用品,角落里摆放着一架钢琴,上面摆放着一只相册,还有小老虎的玩偶。
“哎呦,”苏栗子正想弯腰拿起一只波浪鼓,翻转过来却发现背面粘着一只死蛾子,吓了一跳,趔趔趄趄往后一退,撞到婴儿床上,婴儿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呛得她只打喷嚏。
“到处都是灰,这是多少年没被人打开过了……”
“天呐,你们快看,这里有一些蛾子,都快化成灰了,保守估计趴在这里也有三四年了。”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简直是一个杂物堆。”
众人围着房间里面的东西随口讨论,容怀指尖随意拂过钢琴,然后拿起上面摆放的相册,抹去玻璃框上面的灰尘,可以看见一个长相甜美秀丽的女人依靠在男人肩膀上,怀里抱着一捧鲜花,手指上还有一枚戒指。
可以看得出这是一对夫妻,而且非常恩爱。
忽然沈胖子开始大呼小叫,高高举起一本破旧的本子:“我找到一本日记,你们快来看!”
日记本里纸张早已泛黄,但其中一些字迹还能辨认得清晰,里面记录的琐碎温馨的生活日常。
从夫妻两个人结婚开始,直到他们在这个山庄里住下,都是一些琐碎的感慨和记录,苏栗子逐字逐句的念着:“山庄里环境只要我们在这里住满五年就能够出去了……这也是促使我们到这里来的动力,我们没办法拒绝这样丰厚的报酬……山庄里面其他人也很好相处,都是一些非常友善的人……”
陈芬尝试分析,说:“看来山庄的环境原本并不像现在这样恶劣,而且日记的主人似乎是被聘请来这里居住的?”
容怀认可了她的推断,“我原来猜想这里是一个酒店,看来并不是这样。”
苏栗子甜美的嗓音继续朗读:“我和我的爱人终于有了一个爱的结晶,她柔软的小手简直可爱得不可思议……她一岁了,她会说话了,还会叫我妈妈……我带着她出去散步,山庄里面山清水秀,什么动植物都有,她经常会好奇的问我,妈妈,那是什么?”
“山庄里面开始有传闻地下的装置坚持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我们确实呼吸困难……爱人说已经有人通知了项目负责人前来救援……”
“为什么救援还没有到?”最后的一句话,笔记断断续续,女人那个时候显然已经意识不清。
“孩子坚持不下去了,我知道她已经很努力了,我为她而骄傲,看着她那么痛苦,我亲手送走了她……别怕,妈妈马上也会过来陪你。”
这也是她留在日记的最后一句话。
前半段日记有多么温馨,后半段就有多么悲凉和痛苦,女人虽然并不知道山庄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她用感性的笔墨记下了七天的风云顿变,从察觉到异常,到期待救援,到期待破灭,最后绝望。
容怀闭了闭眼,一个母亲应该有多么无奈和挣扎,最后才她会选择杀掉自己的孩子?
房间里鸦雀无声,一片寂静,苏栗子和陈芬潸然泪下,沈胖子也默默低下了头,只有瞎眼的施大爷坐门外发呆没有进来。默哀了三分钟后,教授秦羽出声道:“这里我们都仔细查过了,也没有别的有价值的东西,日记里提到了地下装置,不如我们到地下室去看看。”
“可是那里水下面有东西。”苏栗子还心有余悸。
“我们不去游泳池那里,在其他地方转转,”沈胖子合上日记本,把它放回原处。
“如果不去探寻真相,我们又怎么出的去呢?”
苏栗子害怕得脸色发白,也只好妥协。
一行人来到地下室,里面光线昏暗、潮湿,周围没有灯光,只有天窗用来透风,微薄的光线里大家浑身汗涔涔,也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热汗。
容怀注意到游泳池那边有一道湿漉黏腻的痕迹通往楼上,有点像是蜗牛爬过的痕迹。
现在除了他们不敢靠近的游泳池,还有一个酒窖,和一个冷冻室,酒窖不大,里面一眼就能望到底,地上爬满里死虫子,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腐烂恶臭,冷冻室的门也是锁死的。
想要知道日记里的地下装置是什么,就必须得打开冷冻室的门,但是是去尝试钥匙还是再次暴力破坏,这又是一个难题。
正在这个时候,楼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紧接着是混乱的脚步声。
他们听见楼梯上传来渐近的脚步,不约而同提高警惕,但直到慌乱的脚步声渐近,跑过来的竟然是葛总和大白鲨他们。
他们一个个健步如飞,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
这个时候大家都听见了昨天晚上走廊“叽吖叽吖”,像是吸饱了水的海绵踩在地面发出的声音。
葛总用钥匙打开冷冻室的门,大家蜂拥而入,然后关上冷冻室门,就在上锁的一瞬间,冷冻室的门被“咣”撞得一声,铁皮门板撞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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