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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距今为止,除了范家同他关系极为亲近的人以外,没有任何人看过范情的样子。
    有传言说范情是长得过于丑陋,而实际上,却是因为他长得过于美丽。
    这样的长相,如果不戴面具的话,不一定能闹出什么乱子。
    为了避免麻烦,范情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给他订做了一个面具。
    范情一直戴到了今天。
    傀儡室昏暗阴凉,黑夜里冷不丁地走进来,说不定会受到惊吓。
    郝宿看着范情,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而后他伸手,将范情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室内仿佛因为他美丽的长相而变得亮了一些,于是他衷心地向他赞美:“您真漂亮。”
    傀儡眼神宁静柔和,却无端使得范情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没等他有所反应,傀儡又朝他凑近了许多,鼻子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抵着。
    范情不知道傀儡能不能嗅到味道,哪怕他已经令对方活过来了。
    但随即,他就听到了郝宿的声音,仍然像刚才那样衷心而真诚。
    “我闻到了,令我苏醒过来的味道,真香。”
    说话的时候,郝宿甚至伸出了舌头,在范情的脸颊上舔了一下,像是品尝。
    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令范情瞳孔震颤不已,他下意识要往后退,可身体如同被固定在了原地。
    傀儡师以一种被迫的姿态,半仰着头,任由傀儡反复细嗅,轻舐。
    范情长到如今,从未与他人有过这般的亲密。
    可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打造出来的傀儡。他们的生命都是系在一起的,他生,傀儡生,他死,傀儡死。
    专属傀儡跟一般傀儡不同,他们的所思所想,皆系于傀儡师本身。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郝宿的表现其实都是范情自愿而成。
    “明天我会向所有人介绍你的存在。”
    范情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开始掐紧,他想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又放了下去。被郝宿这样闻着,让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喉结跟着一动。
    傀儡的举动只是出于最原始的好奇与探究,在看到范情的喉结动了时,舌尖在上面碰了碰。
    范情不想郝宿会有这样的举动,这一次是真的往后退了一步,同时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喉结。
    傀儡没有正常人的温度,即便是舌尖,都是干燥的。
    那触感更像是手指在芦苇里穿梭而过,柔软轻盈,除了让掌心感觉到痒意外,不留下任何痕迹。
    可范情连眼尾都红了,倒像要哭似的。
    郝宿一怔,似极为不解,探寻的动作停住,慢慢抬起头,目光澄澈。
    “为什么要退开?”
    他问得坦然,傀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代表了什么意思。
    甚至于,郝宿还又往前走近了一步,低下头,仔细观看着范情此刻的模样。
    他觉得惊奇,将手按在了范情的眼尾处。
    “这里为什么红了?您想要哭吗?”
    一连两个问题,都让范情无法回答,他的手还捂在脖子上没有拿下来。
    傀儡奇怪什么,就会直接问出来。他显然不会只有这两个问题,可无论是哪个,都直白得让范情招架不住。
    郝宿的四肢上并没有细线连接,但只要范情动动手,任然能操纵对方做出自己想要的动作。
    这是属于范氏的能力,他们可以跟傀儡共通心意。
    范情实在有些受不住被郝宿如此逼近观望,他指尖微动,让郝宿跟自己之间保持了半米的距离。
    然而那种眼尾发红,浑身躁动的感觉并没有结束。随着范情将郝宿的存在介绍给了范家,甚至带着对方出去表演,越来越强烈。
    郝宿像是能明白范情对他的不同之处,又像是不明白。
    可他在范情面前的时候,无论做什么,总是能轻易勾动起对方的心底所想。
    戏剧落幕以后,郝宿会温柔地注视着范情,跟他说:“刚才您的表演很精彩,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您的操控中行动,这很神奇。”
    可范情听到以后,想的却是另一些,不能被表达出来的东西。本质没有变,依旧是他操控着郝宿。
    在保养傀儡的时候,郝宿会两只手被范情摆放着搭在他的肩膀上,低下头轻柔地说:“您的手法让我觉得很舒服,我好像能感觉到您的温度。”
    傀儡跟在主人身边的时间越长,自身就会成长得越完美。范情听到他的话,耳根却可疑地红了起来。
    终于,在某一天排练明天要表演的内容时,郝宿站在舞台当中,慢声念出台词以后,转过头凝视着范情。
    他说:“我感觉到了您在台词当中赋予的情感,这是,为我而写的吗?”
    傀儡戏剧都有专门的剧本,但郝宿念的这些明显是全新的。
    这是范情创造的故事,主角就是一个傀儡师。
    他爱上了自己亲手创造的傀儡。
    范情就站在郝宿身后不远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怎么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是。”但是在回答结束后,他又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在芦苇荡里穿梭而过的感觉。
    不同的是,傀儡已经有了温度。
    他将他的主动权给了范情。
    “您可以像刚才那样,控制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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