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范理也是笑眯眯的,跟郝媃一起给兄弟俩拍了许多照片。
范情为了配合公主裙,还特地戴上了一顶卷卷的假发。
他本身长得就漂亮,换上女孩子的衣服时,如果不是特意说明,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他是男生。
由于那张照片真的太可爱了,以至于除了相册里的那一张,郝媃还另外又放大了一张挂在自己的卧室。
“谢谢哥哥。”郝宿倾身,好让范情整理得更方便。
他突然的出声让范情才准备要离开的手顿了顿,人绷着,最后又极为认真地看着郝宿的肩膀处,在上面抚了抚。
昨天被抓出来的褶皱早就不复存在了,可手在搭上去的那一刻,又有了一种同样的感觉。
范情很想再抓紧一次。
他只是这样试探地悬空蜷了蜷手指,以一种只有他这个角度才能看到的,仿佛是将郝宿抓紧了的姿势。
很快就又收回了手。
“好了。”人跟着一并退开,“肚子饿不饿?昨天我不小心睡着了。”
原本答应了郝宿要叫醒他的,结果自己却也跟着一起睡着了,范情心里又有点懊恼。
“还好,哥哥昨天照顾我那么辛苦,会睡着也是应该的。”
郝宿仍旧保持着俯身的动作在跟范情说话,语气的温柔和形态都有一种十分宠着人的感觉,他在让对方不必懊恼。
“下回我们订个闹钟就好,省得直接睡过头了。”
他轻描淡写的,就将下回定下了。
范情知道,郝宿只是随口一说。就像是久不相见的朋友,偶尔取得了联系,客套地说上一句,下回再来找你玩。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不会有下一次。
他也不应该为郝宿的话而感到雀跃与兴奋,可还是抑制不住。
约定的喜悦叫他连脸上的神采都变得更加明艳动人,范情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总是孤高不可及的,可在郝宿面前时,他永远都是一团柔软。
他嗯了一声,然后才走出了房门。
“我先去换衣服,等会再见。”
郝宿觉得范情像是一个小刺猬,在觉得自己不会被察觉到的时候,就会软乎乎地向你摊开他的肚皮。
可一旦被手指戳了一下,就会立刻用刺围住自己,好保证自己的秘密不会被他人窥破。
不过,在这其中又会有另一种桎梏。刺猬为了不伤害到他,在他将手伸过去的时候,总是会将刺收走的。
他伸过去的越多,刺就会收得越多。等到收无可收的时候,刺猬就被他抓到手里了。
郝宿同样垂目看了眼自己的下摆,穿的时候倒是不觉得这件衣服那么大,可到了范情的身上,就变得松松垮垮起来。
他走进洗手间,镜子里面,俊雅非凡的少年人忽而笑了笑。
尽管两人之后的相处跟先前没有太大变化,但在经过浴室的事情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更亲近了,同时,那种似有若无的暧.昧也会时不时浮现。
尤其是在网球俱乐部的时候,这里曾经承载了一段他们共同的难以磨灭的记忆。
范情在浴室又待了很长时间才出来,以前冲冷水澡的话要更快一点。
但他答应了郝宿,要用温水,即使对方看不到,范情也不会违背自己对郝宿的承诺。
温水只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太舒服了。舒服到他会眯着眼睛,继续那些不合时宜的想象。
自从郝宿跟他们来过俱乐部一次,之后就经常会陪他过来。
陪他。
范情在心里擅自用了这个词,这样理解也没有问题,因为最开始的时候郝宿就说过了,想要多跟他待在一起。
旖.旎的画风陡然转向了实际,范情想起自己下个学期就会出国的事情。
他现在只是向学院打了个申请报告,但要用到的那些材料他这几天也都陆陆续续准备齐了,只是学院不催,他也就没有交过去。实际上以范家的实力,如果他想出国的话,随时都可以,之所以这样循规蹈矩地行事,无外乎是不舍得郝宿。
潜意识里,他并不想走。他在等待一个能够留下的机会,哪怕根本就没有。
就像是用钝刀子割肉,一块块的,既疼,又始终抱有奢望。
温热的水花从水龙头里喷洒出来,将范情的头发打得更软。
黑色的短发如果没有特别打理的话,发尾通常都会卷起来一点,将本身的矜冷感冲淡。
前几天郝媃和范理难得有空,跟他们兄弟俩分别谈了谈心。
在问到范情为什么要出国的时候,他也只是语焉不详地表示想出去多看看。
“那么远的路,你舍得宿宿吗?”
郝媃不愧是范情的妈妈,一语中的地拿捏住了他的弱点。凡是在范家的人,有谁不知道范情最宝贝的就是自己这个弟弟。
“有爸爸和妈妈会照顾他,而且我有空了也会回来。”
范情也不想走,可越是跟郝宿相处,他就发现自己陷得越深。他可以一个人泥足深陷,但不可以对郝宿造成困扰。
郝宿爱重他这个哥哥,范情不希望给对方留下一个坏印象,更不希望吓到他。
“我现在问的不是宿宿,是你。”
郝媃在问范情,他舍不舍得郝宿。目光温和却又锐利,直刺他的内心深处,将那些阴暗的念头全部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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