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耳低声:我们如今,怕碰到的正是这个,方才的一目怪物恰恰就是传说中的一目民。
林兆不明白:一目民,又怎么了?
陈静瑄说:我来时,看过那个时期的资料,大荒之时,多国纷乱,唯独被抹去名姓的昭,曾有祭司,自一目国而来,我不太确定,但这一目人确实可可疑,方才老祭司说他不是真的前祭司,那么。陈静瑄话音一顿。
还有那副面具。关耳说,在北欧那么有这么记载,一目人脸带面具,这种巫术打扮,无论是史前,还是北荒,基本都能确认下来。
绝望尽头,关耳连声音都稳了:我们把他放了出来,会发生什么?
一时寂静。
关耳那半截话没有说话,忽的眼珠一瞪,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弓长慌张叫了声瞎子,去扶好友。
陈静瑄:那箭上淬了毒,他中了箭,不过倒也不必真的担心,陈静瑄垂眸:不过惊悚不让人真的死亡,它让人每一次死亡之前都体验到真实濒死时的那一刻,不知该说他仁慈还是该说它残忍。
林兆缓缓替关耳合上了眼睛。
弓长沉默了许久,对陈静瑄道:借您的剑一用。
陈静瑄探出剑。
弓长毫不迟疑地,身体前倾,只听得一声利剑入腹的声音,一道鲜血迸了出来。
陈静瑄眼眸微凝:你们。
但可能想到自己的队友,便哑然闭了嘴。
弓长摇摇晃晃,拖着濒死的身体,慢慢走到老伙计的身边,喘着粗气倒了下来。瞎子,等我一块走。
一时地上只剩下两具死尸和两个活人。
林兆显然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个场景,人都楞了。
天空飘下一朵落花来。
在百丈高的纯金里,落下一道稍瞬即逝的黑色掠影。
陈静瑄:齐婴?
齐婴甚至很有礼貌地点了下头:请问刚刚那个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第165章
笼内寂静, 李斯安百无聊赖地摸着掌心里的虎符,这块虎符很奇怪,不像其他虎符那样采取铜制, 而是通身白玉, 金丝缠枝,背面雕刻铭文。
若不是李斯安提前知道了它是虎符, 恐怕也会将它当作什么金镶玉。
真正令他困惑的不是这个, 第二轮时齐婴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就是直奔他手里的虎符来的, 但是齐婴所做的,最后仅仅只是将他关在了笼子里, 但留下了虎符。
这让李斯安愈发弄不懂了,如果齐婴要再拿走这半块玉, 他也毫无反抗之力的。
可能是觉得再待下去实在糟糕, 他仰起头来观察四周, 金丝笼实在太高,又密不透风。
他忽的眸色一凝,望着金丝笼最顶上,由于视力极好一眼就望见了一个圆形的小口。
他在虚空中比划了下, 这对于目前而言确实小了点, 但也不是毫无希望, 只要他先变成液体,再变成固体, 就能通过小孔钻出笼子。
想通这一点后,李斯安直起身体, 手尝试性地摸了摸坚硬的栏杆, 谁知就那么一刹那, 浑身顿时变轻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身体还紧紧扒在栏杆上,脑袋慢慢往下低,却看不见他的手了,只有一对狐爪!
李斯安在被人使用技能后还没发生过兽化的状态,这么一吓,顿时在半空扑棱起来,身上雪白狐毛扑棱得掉了几根。
但随即他又想起他自己本身好像就是只狐狸,如此一想,心态都放松了。
他的身体紧挨着栏杆慢慢往上挪,速度居然也不慢。
爬到半空里时,脑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喂」,惊得李斯安趔趄一下,四爪打滑,竟直直从半空里摔了下去。
对方显然也很吃惊,但也不想看他活活摔死,冲半空叫道:季绥!!
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九条尾巴在半空中膨成了一个降落伞,支撑着狐狸晃晃悠悠往下飘下去。
最后四爪稳稳落到毛毯上。
晏楚低下头,和地上那一团矮得连鞋子都够不到的团子对上了眼。
晏楚:李斯安: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
怎么就成了这副鬼样子,是谁把你关进鸟笼里的?那人冷笑了声。
李斯安抬起头来,金色栏杆后,映出一张略显英俊发沉的脸来。
痨病鬼的两大黑眼圈似乎随着离开陵墓的时间增长而渐渐变淡了,但眼窝依旧是很深,面相沉郁,从无论从哪种角度说,李斯安都不认识眼前这张脸。
尤其是当那玩意蹲下来扯他狐脑袋上的白毛时。
李斯安龇牙咧嘴叫个不停。
那少年却恶劣地牵住他白毛,把他狐首翻起来,去揉他狐脸,语气尖刻:又变成了这这副样子,你不是最讨厌自己这样的?还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李斯安挣扎,再动时身体顺应本能恢复了人形,变回了白发银瞳时的模样,晏楚的手还贴着他的头发一角没来得及收回,指尖蜷着他发梢往外扯。
那头过长白发恰好落入晏楚眼中。
一时晏楚的语气一顿,手也松开了:你的头发
李斯安不解地望着晏楚。
但很快,对方就冷静下去,语气平静道:我忘了,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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