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可以前一秒对人笑后一秒就冷漠到如同陌生人?你的谋生手段?
-你怎么忽然这样,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也是你的谋生手段吗?可有可无,想扔就扔,一旦发现与利益不符
-齐婴!
李斯安拄着拐杖一路过去,脑袋还包着层层纱布,显得有些艰难地往前拄拐。
李斯安给人形容齐婴的长相,被问路的都说没有看到过,他一路走,忽然见,心有所感,急急和护士打听道:请问医院里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废弃的?
就是那样。他手指比划着,漆黑,有一扇窗户,像睡美人的小阁楼。
睡美人?那护士诧异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废弃的地方吗?有一个仓库,但是是上锁的,还有最顶楼的卫生间,那一层楼只放废弃的医疗器械。
李斯安跟着护士所指的方向先往仓库看了一遍,发现齐婴真的不在那时,果断朝顶楼拐。
拐杖蹬到地上发出重重的声音,一个平层的科室被李斯安找遍了也没有,最后只有顶楼的卫生间,李斯安放轻步子,那拐杖蹑手蹑脚顶开门。
从门内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水龙头还开着。
齐婴背对着李斯安,从背影瞧上去还好,也不像上次几次那样满头鳞片的了,那么大一团蜷在角落里,青筋暴起的手抓着瓷砖,身体好像冷得发抖。
李斯安不敢惊动他,抛下拐杖,屏住呼吸,就像捕猎似的,一只脚微曲,一只放慢了动作,慢慢朝齐婴后脑勺伸出了爪。
齐婴陡然抬眼,瞳孔血红。
李斯安被那猩红双眼吓了一跳,随即手上一重,就被齐婴捉着手腕,将还没来得及撤回的爪子被齐婴领着往头顶「啪」的一扣。
四目相对。
李斯安没料到被捉了个正着,想把手从齐婴头上拿下来:我才不要捕你,我怕噎死。
可齐婴始终没有放手的迹象,只轻轻一拉,李斯安就跌进了齐婴怀里。
相比起来,李斯安更像那个被捕猎捕到的。
李斯安的腰背被齐婴紧箍着,掌心滚烫,圈得他腰身难以动弹,少年的黑发就埋在进他的脖子里,佝着身子强抱着他。
李斯安被抱得呼吸有些不畅,脸颊起了点绯色,去推齐婴时却意外碰到齐婴的身体,那温度令他怔了下,齐婴身体滚烫一片,甚至可以当做火炉来取暖了,但本人却在瑟瑟发抖,入坠三月冰窟。
李斯安就没挣扎了,任齐婴不撒手,一颗脑袋埋在他脖子间乱蹭,李斯安被蹭得眼尾发红,只用气声说:你很冷吗?
齐婴身体冰火交织,肺腑宛如遭受一阵阵灼烧,下巴很轻地点了下,两颊因为剧痛甚至表情失控。
李斯安瞧着心里抽痛,眼泪都快出来了,他那条受伤的腿有些重,就放轻了动作,膝盖踩着齐婴大腿贴近了些,齐婴本来就揽着他的腰,李斯安病号服的领口大,又在推攘中扯得更散了,露出底下大片白皙,李斯安没有察觉,只管配合好让齐婴更好地抱着他,致使齐婴鼻尖无孔不入地钻进他脖颈浅淡的香气。
齐婴本来就不好过,如此,更难受了。由于齐婴无法得知李斯安具体在想什么,但又仿佛隐约将他的动机往坏方向想,但又不确定对方是否故意,齐婴很慢甚至是咬牙切齿地丢了一句:我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的。李斯安泪汪汪地说。
你真舍己为人。齐婴说。
李斯安眨开有点湿的睫毛,有点无辜地回敬:你才是阴阳怪气的鼻祖。
我只阴阳幼稚王。
只有禽bull;兽才会把人按在地上亲。李斯安说,你更厉害,连病人都不放过。
齐婴声音一下子弱了,猩红血色的瞳孔望着他,显得莫名有些可怜:我没有。
就像那种因为外表格格不入被人类欺侮但心地善良、没想做坏事的怪物。
李斯安想问「那你吞什么口水」,但话到嘴边,加之胆小,怕又被人亲成弄成那副样子,掩饰般低下脸,贴着齐婴头发,轻声安慰:我不说了,你会好起来的。
都三四次了。李斯安说,我想办法去找到秦穆,让他给你解开那塔罗的诅咒。北境的那帮坏东西,没一个好的。
齐婴难受成那样,也要抽出空来摇头否认李斯安,也不知道否认的是哪一句。
齐婴的头从李斯安肩上挪开,挺直背的时候,李斯安得仰着头才能看齐婴。
对方似乎恢复了点理智,血红瞳孔溢出深黑:你怎么去找他?
就近期。
近期是多久?齐婴说,时间、起点、人员方方面面具体你想过吗?
齐婴平常话不多,这一串抛出的问题直接给李斯安说懵了,愣愣看着齐婴。
齐婴看他一眼,嗓音沙哑:你总在画饼,而且你的饼总是画得很圆。
寒假。李斯安反应过来,解释道,寒假就快了,那时候就可以去
一个月,如果没有找到秦穆呢?
李斯安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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