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晨早起床的小学生见了齐婴过来就走不动路了, 有的望着狗, 有的盯着鸟,尤其是看到他怀里抱着的那一小只时直接眼睛发亮, 隔着远远的叫:咪咪,咪咪。
李斯安朝四周看, 也没看见有猫, 他后知后觉半晌, 意识到他们在说他。
众所周知,狐狸是犬科。
李斯安脸一下子黑了,不想理会,干脆转过头, 只露出条白尾巴, 但走了一段路, 越想越委屈,最终还是耿耿于怀, 爪子揪着齐婴衣角,眼珠睁得圆圆的, 一副不敢置信的受惊样。
他那副样子显得毫无攻击性, 狐狸本身自带的魅惑也就比起来简直是柔软可欺。
齐婴的掌心抚上他的小圆脑袋, 安慰道:我们安安才不是猫咪。
李斯安细呜了声,十分赞同。
齐婴的书包并不小,装下一只小东西是绰绰有余,只是怕硌着李斯安,底下还垫了好几件柔软的衣服,整个书包就膨胀起来变成一大团。李斯安躺在其中,时不时哼两声发出点动静,齐婴就轻轻拍一下书包后座示意自己听到了。
到教室里时学生三三两两都来了,齐婴坐在最后一排,本身就是自带buff的绝佳位置,只要不作妖基本上无人会注意,齐婴怕李斯安待在里面透不过气来,书包一直是开了条缝隙的。
一连上了几节课,终于让李斯安无聊到待不下去了。
李斯安蹑手蹑脚地爬过衣堆,透过书包缝隙,一双眸子朝四周环顾,发现大家都在埋头写作业,虽说他也想写作业,但是现实所迫,只能无所事事地等着兽化的身体消退,他曾经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尴尬瞬间,只是那时候
李斯安瘪瘪嘴,终于放弃思考,他顺着缝隙爬出来,先是冒出一颗狐狐头,上下抖擞了下毛发,紧接着大半个白软后颈探出,一爪子踩过书包,身体连成一道抛物线,啪嗒跳到了齐婴的膝盖上。这一动静不小,齐婴握着笔的手一顿,左手从上边伸下来撸他。
李斯安眯着眼睛,身体居然比他还能适应目前糟糕的状态,就真的蜷在齐婴腿上昏昏欲睡了。齐婴的指骨分明,给他顺毛的力道恰到好处,他舒服到想叫出声,又怕被发现,只敢很小声地呜咽了两句,狐尾巴翘着一扫一扫地拂过齐婴的手背。
齐婴想,他自己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把这副样子的李斯安带到学校里来。
万一被发现了真不好交代了。
他们新发的校服和之前改版后的相比,虽说远没有先前来得精致美观,但做成运动服的样式,唯一的好处是宽松方便,中间还有一条拉链。
撸着撸着,齐婴手上忽然空了,紧接着怀里一重,有什么东西攀了上来,顺着他衣服往上爬。
齐婴低下头,果不其然,膝盖上的狐不知所踪,相反怀里隐隐发重。
齐婴抿了抿唇,朝四周看了一眼,确保没人注意后,将拉链往下拉,一团雪白的毛发从他怀里露出来一点,随后,是从下往上仰着的一团银雾雾的狐眼,被他发现后,小团子怯怯缩回了头,爪子抓得更紧了,黏黏糊糊地将脑袋往他心口抵。
齐婴愣了几秒,原本想把他揪下来的动作也迟疑了,最后手托住了他防止他掉下去。
李斯安就侧着脑袋,狭长漂亮的狐狸眼扬起来,挨在齐婴胸膛前,冲他眨眼睛。
齐婴轻声说:你会被发现的。
李斯安不敢大声,悄悄地呜了两声示意不会被发现。
但他那声显然低估了前面几排学生的灵敏程度,有的在听到的瞬间就转过头来,警觉道:什么声音?
齐婴猛然将校服拉链拉到了顶端,裹得密不透风,低头假装写作业,手指里握着的笔抓得紧紧的。
有人说:外面的猫吧,教学楼的树上不是有只小野猫。
前方的才将头转了回去。
再一次将拉链拉开一点点时,李斯安连嗷也不敢嗷了,有些愧疚地用脑袋拱齐婴的掌心,齐婴轻轻拍了下。
下课时,几个平常在玩的男生三三两两抱着篮球,来找李斯安去球场打球,李斯安的先天优势,那些惊人的弹跳力和速度注定了他无论是球场还是田径场都有值得嘚瑟的资本,除了性子过于张扬气人,别人还是很乐意找他一块玩的。
半天见李斯安不在,不少人有些失落,就问齐婴:二安呢。
齐婴说:他生病了。
啊?!我们去他家看看他吧,正好了,放学后多无聊。
齐婴扫了一眼衣服:他休息,需要静养。
这样说他们才肯放弃去找李斯安,李斯安玩心重,一下子直挺挺起来,想跟着篮球跑了,被齐婴捉住了脚,等他们走后,拉链拉下一角来,齐婴压低声音俯下脸来:你想这样子被人看到吗?
李斯安心头颇为难受,虽说真的很想去,但还是摇摇头。
李斯安闲得无聊,扒弄了好一会儿,又爬回了书包,躺在齐婴准备的软狐窝里,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中下午了,齐婴已经不见了,想必是他们体育课,不能将他一起带过去上。
他冒出颗白圆脑袋来,朝四周眺望,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齐婴的课桌压着草稿纸,纸上有一行小字,课桌里有零食。
齐婴忘了考虑一件重要问题他要去厕所的啊,虽说他做人的时候不需要去,可是他现在可是狐啊,人形狐形的时候面临的处境完全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