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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婴只是没动两秒,就见下面没声了,后知后觉松开了手,李斯安脸颊碰过的地方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
    齐婴有些愧疚:抱歉。
    李斯安:你低头。
    齐婴真如他所言,头低了一点。
    张鸾千装着打电话半晌,想着他们说再多的话,都应该说完了吧,正顺着楼梯口原路往回走,却看到两张贴得很近的脸,脚步一个趔趄,竟然摔了一跤。
    那重重一声唤回李斯安神智。
    他整张脸蒸得绯红,眼皮不安地抖动,显然他并不适合当恶人,那被恐吓的对象面无表情,甚至在气质上都输了一大截。
    李斯安无端地想凭这个去证明他自己方才碰到的东西有多恐怖,但反作用力让他也颤得厉害,湿透的眼睛睁得很大,满是逼迫感地想去恐吓齐婴。
    齐婴像个石雕似的僵硬站着,底下一张小小的脸仰起,在离咫尺之距停下,就不动了。
    李斯安一时冒火,才干出这种想以毒攻毒的事,齐婴的呼吸萦在他耳边,这令他十分不适,强忍着说:你怕不怕?
    李斯安在模拟卫离做过的事,试图想用这个证明他当时的恐惧,但适得其反。
    齐婴一张脸如同雕塑一般,有些紧绷着,原本并不看李斯安的眼睛低下来,阒黑的眼珠和李斯安对视:怕。
    李斯安的呼吸不知怎么的,仿佛滞住了两秒。他胸口莫名发闷,腿像没了力气似的一下子软了。
    因为齐婴那声怕是看着他眼睛说的,又那样言辞恳切,这不由让李斯安有些没懂齐婴说的怕是怕被一个男生亲还是怕被他亲。
    但他也不敢多想,匆匆就逃远远朝外走了几步,如释重负。
    他的余光全然往后转,发觉齐婴还在看着他,脸腾一下红了,他情绪忽然变得很奇怪,也不敢像平常那样得意洋洋地上去问齐婴到底哪怕他。
    直觉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但他隐隐好像反应过来。
    角落的张鸾千见他们分开了好久,微微轻咳了一声。
    这才打断他们之间奇怪的气氛。
    李斯安原先只是想用卫离的方法教训一下齐婴,谁知道用力过猛,他自己也被吓着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可恶。
    李斯安不想多想,无精打采地招呼了声。
    张鸾千走在他们中间,他们两个,李斯安闷头走在前面,而齐婴则在后面走,明明和平常一样的,但是气氛奇怪,张鸾千也尴尬,他之前不知道李斯安和齐婴的关系,后来以为是那种关系,又以为错了,谁知刚刚又撞破了那一幕,不该看的全看见了。
    就见前面带队的一对狐耳朵全程紧绷竖着,好半晌才慢慢放松下来。
    张鸾千忽然听到前面少年微凉的声线:张老师,你要替人拿的东西,拿到手了吗?
    张鸾千一愣,唇角浮起一丝很无奈的笑:还没有。
    李斯安偏过眸来:你要拿的东西,很贵吗?有什么那么有价值的东西需要亲自来一趟,买一个不就好了。
    贵不可言。张鸾千语气认真,师门所托,千金难买。
    李斯安不解其意,但装作一副听懂了的样子,但他还是隐晦地说:既然贵,那又何必去抢,放其自然如何。
    张鸾千声音略低:事在人为。
    李斯安想他给的暗示也够明显了吧,但听张鸾千意思,好像浑然不知道有卫离这么一号人在似的,而且听着也不想放手。
    他便笑道:那好,就祝你心想事成了。
    这话听着语气温和但是总有一丝极淡的傲慢轻嘲感,仿佛张鸾千在肖想不可得到之物,张鸾千微微一笑,道:借您吉言。
    李斯安原先还遮遮掩掩带个帽子,后来连帽子彻底摘掉了,一头尚未来得及处理的白毛这么放肆散着,但见张鸾千瞧着也并未吃惊过头,不由面带奇色,对张的话却是不予置否。
    他们走了许久,李斯安将他们引到了剧院场。
    黑天鹅的红色幕布已然拉开,大火、提琴奏乐、舞步都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戏剧落幕后的平静,鲜血滴在雪白的瓷上。
    李斯安巡视了一周,他们几个分头去看,张鸾千忽然提声道。
    快来,这里有人!
    钱魁浑身都是血,躺在中央,一副生死未卜的模样。在他不远处,原本诺伊所站的位置,一团黑色的血里,缀着零星两片掉落的羽毛,地板上残留着曾经经过大火焚烧的痕迹。
    李斯安两三步跑上前去,用手去探钱魁的鼻息,想看看他是否还活着,忽然一只衣服就被拉住了。
    那方才还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呼吸艰难地爬起来,边咳嗽边说:你钱爷还没死呐。
    李斯安将他扶起来,张鸾千在旁搭了把手,齐婴伸出的手又放了回去。
    钱魁咳得厉害,呛个不停,舞台后有演员的更衣室,那儿放着饮水机,李斯安接了杯水,给他喝了才慢慢喘匀气。
    钱魁一身血,挨在墙壁上,一只手臂是触目惊心的被狗咬伤的痕迹,一看便是恶犬,想必牵着三头犬的人也像其一样难缠。
    后果不过是打得两败俱伤。
    看清前面站着的三个人,钱魁愣了好几秒,微微坐正了些,在场的三个人里,唯一和钱魁有过一点交集的只有李斯安,但唯一的交集不过是长辈引荐时的一句钱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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