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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种时候,学校里有手机的也不藏手机了,但统一是无信号,学生们不由面面相觑。
    在他们眼前,显示屏浮现出一道红字。
    好像电流极其不稳定那般,红字断断续续,尖锐刺耳的电子声音在半空发出刺啦的回响。
    欢迎进入惊悚
    李斯安脸上的笑容怔了下,嘴巴下意识跟着念出那两个字。
    支线。
    并不。
    然而支线并没有出现在屏幕上,红色的电流起伏,在各种嘈杂的声音里,那两个字终于映出屏幕,轮回。
    【欢迎进入惊悚轮回】
    同样冰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不知是来自现实的铁网,还是来自李斯安的神经。
    他赫然退后了一步,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他看向四周,周围是他熟悉的同学,班级。
    李斯安手指慌乱到发抖,匆匆掏出手机。
    手机里同样没有信号,李斯安不停地滑动,刷WiFi开流量,手机的屏幕却陡然熄灭了,陷入一片漆黑。
    黑色屏幕上,画出一个鲜红惊悚的笑脸,像是血要从屏幕里滴出来。
    第63章
    学生都挤在门口, 仓惶不安地仰视头顶巨大的屏幕。
    这块屏幕横亘在半空的铁门上,足有二十米高度,近三十米的宽度, 如同影院巨大的银幕, 用鲜红的开场来迎接他们年轻的观众。
    从铁门里朝外看去。
    来往人流依旧,马路上城管在抓摆摊的小贩, 行人手拿着热气腾腾的小吃, 下班路过的工作党, 还有来接学生的家长, 靠在车边刷手机。
    但他们都仿佛没有看到咫尺之距的铁门,以及铁门外那些造型奇特的人。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吵闹, 最前面一个人抓着铁门的栏杆,对校门外离得最近的、和其他家长谈笑的女人吼道:老妈, 我在这!
    但那个家长仿佛没有看到, 依旧笑盈盈地和人讲话, 脸上表情丝毫未变。
    她看不见他们,看不见几米之外铁门里乌压压一片的困兽们。
    学生们心都渐渐沉了下去。
    怎么办?
    完了,世界末日了。
    少他bull;妈封建迷信虚无主义,怎么可能世界末日, 出口呢, 有人去南门看过了没?南门能通吗?
    南门也一样, 被这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大铁门锁了。
    整个学校像囚笼般被钢铁围困住。
    人群焦急成乱糟糟一片。
    李斯安唇抿得泛白,和手机上的笑脸对望。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攥到发紧, 险些把手机砸了出去。
    黑屏上的笑容是会动的,伴着笑容越扩越大, 鲜血从黑色屏幕蜿蜒而下。
    一滴, 溅到李斯安苍白色手指上, 血珠滚了下来,一涟,染红手指。
    对着李斯安,笑脸的眼睛里流出血来,整张笑脸渐渐扭曲。
    李斯安呼吸微乱。
    他装作不在意地将手机放进裤兜里,在乱哄哄的人潮里装得像个正常人。
    他的手映在阳光下,上午刚剪短的指甲又长了,仿佛野兽的爪牙,流着血。
    与周围人都格格不入。
    李斯安飞快看了眼四周,将手藏进口袋里,偷偷地用衣服剐蹭掉上面的血痕。
    这点小动作起伏很小,却仍然被发觉了。
    李斯安的手腕,被一双手从后抓住了。
    李斯安回过眸,对上齐婴的目光,李斯安嘴唇蠕动了下,但不知道从何说起,很是郁闷地垂下头,任由齐婴把他的手从兜里。
    细白的手指沾着血珠,指甲尖尖蜷成漂亮的弧度,搭在一起,沾着点点血迹。
    怎么了?
    不知道。李斯安说,碰到奇怪的东西了。
    隔着纸巾,齐婴把李斯安的手捧在掌心里,同时又抽出一张纸,包住李斯安沾血的手指,细致地擦拭上面的血迹。
    李斯安和齐婴离得近,一偏头就能看到对方垂下的眼眸,专注地落到手指上。
    齐婴:要呼吗?
    别人听不懂他们之间的谈话,李斯安却瞬间听懂了。
    小时候李斯安一受委屈就喜欢用眼泪发泄,他没有爸爸妈妈,爷爷管不住,有时候站在窗户外边,偷偷看别人一家三口吃团圆饭然后被驱逐,有时候到处去野,经常野孩子似的在外弄得一身伤。
    小时候的齐婴比现在可爱多了,会和他蹲在一块,小心翼翼地用嘴吹他的伤口,然后奶声奶气地说,呼呼痛痛飞走了。
    然后两个小可怜虫就抱头痛哭,其实也不是两个,一个蹲在地上哼哧哼哧掉眼泪,一个手足无措望着地上缩成团子的同伴。
    小齐婴抱着他的头,安慰道:不就是没有爸爸妈妈吗,我也没有,他们说你叫齐婴,你为什么不叫弃婴,然后天天叫,弃婴,过来,叫你呢,弃婴。老师问他们,他们就说,我叫的就是齐婴呀。
    地上那小只听了觉得更伤心了,手捂着哭肿的脸惨声:你居然比我还惨,我一定要和你当好朋友。
    虽然后来齐婴的性格渐渐长歪了,但他们之间的惯例也始终没有变过。
    李斯安从回忆里回过神来。
    他的手被齐婴隔着纸巾捧在掌心里,李斯安罕见的迟疑了。
    李斯安想告诉齐婴上面的鲜血不是他流的,但话到嘴边,诡异地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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