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没想到,泱泱这至阴至纯的命格派上了用场,为了我们崇灵岛的大业,没办法,我就只能牺牲她了,也算是我没白养她这么多年。只要有灭邪剑在手,将来整个修仙界就都是我们顾家的,珩儿,难道你不开心吗?
他拼命地摇头:爹,你疯了。
顾家主反手甩了顾怀玦一个巴掌:你给我闭嘴,你怎么跟你娘说一样的话,我做这些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崇灵岛,为了顾家的未来。你是我的儿子,你不该质疑我!
他愤怒的瞪着眼睛,深邃的眼眸透着猩红,是顾怀玦从未见过的冷漠和疯狂。
你是为了我们吗,你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顾怀玦头一次对上他的强势,抻着脖子吼道,顾家的未来,需要牺牲一个姑娘去换吗?那我宁愿不要这些!阿娘与泱泱不是你至亲的人吗?难道我们和崇灵岛百余条人命在你眼里,都比不过那柄魔剑来的重要吗?
放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反了你!
顾家主抬手一掌,将顾怀玦拍进了屏风后的暗室中,既然你非要跟我唱反调,那就留在这里好好思过吧,等明日一切尘埃落定了,我再来收拾你。
顾怀玦拍着那道结界变幻而成的暗门,无声无息地喊着:爹!你放我出去,你不能这样做,不能一错再错了。
爹!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崇灵岛上的人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沉闷的钟声响了三下,随即又沉寂下去。
一夜翻来覆去,脑袋混混浊浊,还没等温璨入眠,就已经被屋外的动静给吵醒了。
他挣扎着不肯起身,云涟不知何时进来,立在床榻前,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温璨衣衫不整的裹着被子,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皮肤。
温璨揉了揉发昏的脑子,眯起眼眸看他:大师兄?
云涟闷声应道:还不起?
那一脸的冷若冰霜看得温璨背后发凉,险些就没想起来为什么他大师兄会出现在他的屋子里。
见温璨一愣一愣的没反应,云涟俯下身,一手撑在床榻的边缘,微凉的眼眸逐渐靠近温璨,几乎将他圈在自己的臂弯里,然后蹙眉道:怎么,突然就想不起自己昨夜做了什么蠢事么?
一张清冷的脸像是镀了三尺寒霜,周身透着森然冷意,温璨偷偷瞥了一眼,随即心虚的偏过头。
眼前这人一身月白长袍,身高体长,温璨只要稍稍撇过眼,就能看清他领口上绣着的曲水莲花纹,雅致又清淡,更甚者,连他领口下白皙分明的锁骨都清晰可见。
不似往常板着脸的冰冷,今日的云涟总有种说不出的清冷欲。
温璨时不时的瞥他一眼,丝毫不敢对上云涟的眼眸,好像那是一弯深潭,随时都能将他吸进去。
他默默地吞了口水,眼睛直直看着云涟。
清了清嗓子,温璨道:我,我昨夜好像是偷了崇灵岛的酒窖吧?
云涟点头,示意他继续回想。
还,还有我好像还在酒窖周围下了禁制,定时爆炸的。
如果温璨没记错的话,他定时爆炸的禁制还是从苏家顺手拿的,没想到最后用在了崇灵岛。
眼前的人始终沉默,一张清隽的脸距他不过尺寸之间,温璨余光所见之处,依稀能看见那道月白长袍立在身前,被他紧攥着衣角。
月光洒落的屋子里,他手脚并用的抱紧了云涟,哭着喊着求他不要走,说自己会乖乖听话的,别不要他。
其实温璨只是恍惚了一瞬,在看清眼前人确实是云涟,而不是他做的梦后,温璨就全部想起来了。
昨夜他跟云涟发现了顾家主的秘密后,并未敢惊动任何人,而是打算等着顾家主亲自把自己的事情捅出来,再坐收渔翁。
顾家主怎么说也是个家主,在世家中地位颇高,比他有说服力多了,温璨没把握能一举击溃,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从码头回来的路上,恰好碰见顾怀玦急匆匆走过,两人为了不被其他弟子发现,这才躲进了顾家的酒窖里。
顾家酒窖地处灵气充沛之地,就在前厅后面,位置偏僻,一般不会有人靠近。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才能顺利的摸进去,没费什么力气。
酒窖里珍藏着的,都是几十年的陈酿,顾家主爱酒,对美酒是绝对不含糊的。还有几盏梨花酿,应当是崇灵岛的特色,以岛上至纯的灵气灌溉,梨花下酒,温璨稍稍掀了一角,便浓香四溢,沁人心脾。
温璨揭开盖子,偷摸尝了一口,清淡的梨花香融进烈酒的浓醇,仿佛有种天地合一的感觉。
于是温璨也没客气,选好位置下了禁制后,就这么坐在酒窖里开始喝起来了。
云涟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也没阻拦,仿佛在默认他所做的事情,却又不愿跟他同流合污。
是温璨举了酒坛子,递到了那张冰霜般的脸面前,弯起眉眼,用他喝过的罐口蹭着云涟的嘴角,得意洋洋的笑道:大师兄,珍藏的梨花酿啊,还在灵气中泡过的,顾家主自己都舍不得喝,你不尝一口岂不可惜?
温璨歪歪斜斜的举着酒坛子,坐不住似的往边上倒,云涟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他的胳膊,半扶半抱,才勉强撑住温璨微醺状态下那一把柔软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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