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只是好奇。
温璨知道云秉容不会说谎,也没必要隐瞒什么,时间地点对不上,那就不是云秉容了。
两人交谈的声音不大,但没逃过云涟的耳朵,余光瞥着还在兀自吃糕点的温璨,眉梢微垂。
据镇长的了解,这女鬼是最近半个月才出现的,且大致查探了镇上所有过往去世的年轻女子,五年之内的,都没有一个能对得上身份的。
又或许,这女鬼根本也不是洛河镇上的人,只是游荡至此?
昨夜与那女鬼交手时,温璨明显感觉到,她身上的怨念其实并不深,所有的邪气几乎都是从手里那把红伞上散发出来的。
若是被害回来复仇的,应该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像这样溜达了半个月还没动手的,属实不是复仇的态度。
起码不是温璨复仇的态度。
屋外天色渐沉,夕阳透过窗户洒进了客栈里,照在温璨的侧脸上,透着一股暖意。
云涟打发了几人回去,转身对云秉容道:秉容,我还需要你去帮我拿一个东西。
半夜的时候,女鬼不出意外的再一次「造访」了云涟他们所在的客栈。
只不过这一次去的是云秉容的房间。
屋顶上,温璨懒散的斜靠在一边,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悄然而来还有些兴奋,头一回觉得置身事外的看戏是这么爽的一件事,就连昨晚被女鬼掐着脖子的不适都抛之脑后了。
他伸手胡乱的抓一把旁边的人,细滑的衣料捏在手心,轻声道:大师兄,你看,她真的来了。
果然云涟就是云涟,竟然想到了用云秉容引诱女鬼出来,也是奇了。
云涟孑然立于身侧,被温璨抓了衣角也没动,嫌弃似的瞥了眼腿边靠着的人:闭嘴。
搞这么大动静,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温璨悻悻的闭了嘴,也不再出声,专心看戏。
房间里,朦胧的帷幔放下,依稀能看见床上躺着一道男子的身影,纤长风雅。
女鬼从窗外飘进来,一手撑着伞,温璨看不清她的神色,却也能从她细碎的步伐中看出,她现在有点激动。
她可是女鬼,哪需要走路,这绝对是激动地忘了自己已经是鬼了。
夕阳落山时,云涟故意将云秉容支出去替他拿东西,就是为了让女鬼能在外面看见云秉容。他本来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竟然让他猜对了。
女鬼走到床边,刚一撩开帷幔,床上的人蓦然起身,一柄利剑从里面刺了出来,横在两人中间。
女鬼后撤两步躲开,却在云秉容露出面容时彻底镇住了。
云公子?
她撑起红伞,一双美目满是震惊,又像是生怕自己看错了,女鬼始终盯着云秉容,不敢移开双眼。
被她盯得紧,云秉容微皱眉头,显然有些疑惑。
果然,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清脆的嗓音响起,温璨携着云涟从房顶落下,一黑一白,想两个索命的无常,偌大的房间顿时显得压抑起来。
女鬼美目微怒:又是你们两个,你们是故意设计引我来的。
温璨笑道:那也得你甘愿被骗,我们才能骗到你啊。
她明知他们仙门的身份,明知这里住的是谁,却还是来了,不是甘愿被骗,还能是什么。不过还得是他大师兄聪明机智,不然哪能这么顺利就抓到这女鬼啊。
云涟沉了沉眸子:这次,该把你没讲完的故事讲完了。
女鬼没理他们,凝着云秉容问道:你真的是云公子?
被温璨这么一搞,云秉容更疑惑了,收了剑,云秉容颔首:在下云秉容,不知姑娘是何人,我认识你吗?
我是风吟。风吟哽咽了一句,公子也许早就忘记我了吧
三年前的月北城里有一位貌赛西施,倾国倾城的花魁,名叫风吟。
与其他的花魁不同,风吟卖艺不卖身,只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琴技,便引得无数男子为她掷千金,一时风靡全城。
可说是花魁,无数人追捧,其实也不过是那些富家公子掌心的玩物罢了。他们喜欢的时候就招猫逗狗般的讨好两句,再送点东西,不喜欢了,也就不喜欢了。
那时是云秉容初次跟云涟下山,代表清玄山在某个世家中做客,具体商讨的什么事情,已经没人记得清了。
风吟是城中有名的花魁,因得一手好琴技,被世家邀请来为他们表演。
听说云霭仙长最擅琴艺,巧了,我这也有一个抚琴的高手,要不二位仙长来鉴赏一下?
那家主招手,唤了风吟出来,说道,今儿是凌清君和云霭仙长亲临,风吟你可要好好表现,可不能让本家主失了颜面啊。
第十六章
风月之地的规矩
一曲高山流水,仿若天籁之音。
云秉容还未曾见过谁能将高山流水弹的如此出神入化,余音袅袅,不由得赞道:风吟姑娘这一手琴艺,当真是天籁,云霭佩服。
那家主应声大笑道:能让云霭仙长夸一声天籁的,至今还未有几个,风吟这可是你的福气啊,还不快谢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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