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男娃还挺关心你。似是飞得累了,小金虫径直停在了殷零肩头。
殷零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突觉多只灵虫也不是什么坏事。
故而,一人一虫开始结契时,玲珑正一无所知地摆弄着殷零的云素钗。
这破钗子看着如此普通,当真有那么大的威力?玲珑有些嫌弃地呢喃道。
她摆弄许久,甚至尝试起手施法,可放出的术法却与平日并无半点区别。
就是根破钗子,我妆奁里的哪根不比这强!玲珑忿愤地将云素钗丢弃在地,刚想踩上几脚,便见侍女越过帘帐知会道:公主,驸马来了。
玲珑脸上的表情突显阴霾:比我想得要快呢,让他进来。
她倒要看看幽崇是关心她的伤势还是为那个小蹄子求情来的。
听闻你受了伤,现下如何?我让人煎了药,快趁热喝了吧。
幽崇手上提着食盒,口中却只字不提殷零。
幽哥哥有心了。玲珑面上透着苍白,全身瘫软地倚在床头。
今日伤重无法起身,还望哥哥莫要怪罪。玲珑虚弱地支起身子,与方才中气十足的模样完全背道而驰。
幽崇自食盒中取出汤药,衬着氤氲的热气,散发满室浓浓的药味。
无事,先喝吧。他将汤碗递于玲珑面前,却不见她有伸手接过的意思。
我,有些使不上力。玲珑低头说道。
幽崇拧了拧眉,还是耐心地舀出一勺汤药,亲手递至玲珑唇边。
玲珑也不张口,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幽崇。
哥哥今日这般待我,是当真关心我的伤势,还是想为某人求情。
她眼底透着阴鸷,让幽崇生生咽下那些本想试探的话。
自是关心。幽崇面上波澜不惊,手却仍是稳稳举在玲珑面前。
玲珑微微一笑,这才轻启唇瓣,将勺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哥哥许久未对珑儿如此贴心了,珑儿好生欢喜。她越发贪恋这种温柔,只想尽快将此据为己有。
喝罢汤药,玲珑一脸不虞地盯着幽崇,略带娇嗔地开口问道:下个月便是我们的婚期,我都受伤了,哥哥可是该多陪陪珑儿?
嗯幽崇木然点头,只得囫囵应下。
目前殷零困在玲珑手中,若要护她无虞,只能先将玲珑稳住。
那,哥哥今晚便宿在此处吧,反正下月就成婚了,你在此也好照顾我。
幽崇敛了敛眉,仍是开口拒绝:不妥,不可坏了你的名节,既用完药我便安心回去了。
玲珑见状急忙坐起:我都不介意,你又何必如此端着?可是你还想着那小蹄子,根本就是来替她求情的?
只要一想到殷零与他同住,玲珑就难受得紧。
幽崇有些失了耐性,却又怕她伤害殷零,只能衣裳齐整地躺上床沿。
待你睡着了,我再离开。他默默闭上双眼,打算不再说话。
玲珑翻了个身,却是伸手搭上幽崇。
早知有机会让他留宿,就该早早备下迷情药。这样,便是不到成婚,也可成功对其下蛊。
幽崇不耐地动了动身子,将玲珑的手从身上移开。
他往床沿又再挪动几分,几乎要将半边身子都探出床畔。
玲珑不甘地咬了咬唇,却是顽固地与他贴近。见幽崇仍是紧闭双眼,更是大着胆子靠近他的唇瓣。
即将碰上之际,幽崇蓦地睁眼,翻身滚至床下。
玲珑终于忍不住失控呐喊:你就这般不待见我?她双眼红得吓人,心中的嫉恨更是汹涌得几近溢出。
你同她都可以,为何与我就不行。
幽崇拂了拂身上的尘灰,却在墙角看到闪着微光的云素钗。
他默然将金钗捡起,牢牢握于手上,继而冷冷看向玲珑:因为她不似你这般狠毒,囚了人,还要将东西一并抢去,当真是贪得无厌。
只要想到殷零被孤身囚在黑牢,幽崇就心慌难耐。她的法杖也不在身边,不知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思及此,幽崇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玲珑,不管不顾地直接转身离去。
来人!玲珑愤怒至极,用几近扭曲的声音狞笑道:我狠毒,我倒要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狠毒。
给我盯着驸马,不管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即刻禀报给我。另外,那个小蹄子的饭食,送去最差的,最好是猪都不吃的,别让她好过了。
第二日,送到殷零面前的便只有长毛的馒头和散发着馊味的饭菜。
殷零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怨声载道:这就是兔子也吃不下啊。
她呆愣地看着面前的吃食,不禁思考自己还能在这活上几天。
墙根突然敲响,殷零挪开稻草,便听许逸的声音自墙后悠然响起:今日吃些什么?
殷零板着一张小脸,无精打采地将饭菜挪到洞口:这些年你是如何活下去的?
许逸迷惑不已,定睛看了看殷零的饭菜,才将自己的那份从洞口递过。
吃我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