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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世子火葬场了 第50节
    第40章 她救了别人
    “我知道太晚了, 可是柳儿,至少你我现在还活着,至少你现在还没有成亲,不是吗?”
    “若我再也遇不到你便罢, 上天既然让我们再度重逢, 也许就是想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呢?”
    陆行云含着泪,眼里蕴满了恳求。
    姜知柳笑了笑, 眸中蕴起一丝凉薄,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以整暇道:“陆行云,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廉价,任你挥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吗?”
    “不,不是!”陆行云急忙解释。
    姜知柳伸手堵住他的唇,笑意清浅的似山间的清风晨雾。
    “正所谓情出无悔,我不后悔我曾付出的感情, 可是如果非得用我的命来换取你的爱,我告诉你这样感情, 我不要。”
    她的语声平稳清和, 却带着决然的意味,说罢转身往外走。陆行云眼眶骤红,一把从后面搂住她的腰。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早在那件事之前, 我就喜欢,不, 是爱上你了, 我只是后知后觉, 没意识到你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男子的声音焦急而沙哑,落入姜知柳耳畔,却似雨打芭蕉没个响动。
    她蹙眉,眼里的厌弃毫不掩饰:“陆行云,这有区别吗?而且我说的够明白了吧,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陆行云却搂的更紧了:“没有你,要脸面做什么。”
    “你!”
    姜知柳几乎气笑了,拽了拽他的胳膊:“松手!”
    陆行云摇头,拼命地箍住她的腰肢。
    叹了口气,她彻底没了耐性,不管不顾往外走,登时将陆行云拽到地上。
    “嘶!”
    男子倒抽了口凉气,手也顺势脱开,却依旧死死拽着她的裙裾。
    “柳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仰头看着她,猩红的眼眸满是悔恨与哀求。
    望着地上的男子,姜知柳黛眉微蹙,冷冷俯视着他:“陆行云,你好歹也是个男人,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瞧不起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回来,我便是死了也甘愿。”
    “我要你的命作甚么,起开!”
    姜知柳拳头一紧,眸中浮起深深的厌烦,抬脚将他踢开。
    旁边,烨烨看着这幅情形,眼里露出深深的不解,伸手想去扶陆行云,又垂头停住了。
    他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姜知柳的眼睛,她慨然一叹,抱起烨烨往外走,脸上笼着一丝愠色。
    陆行云趴在那里,猩红的眼眸漫起无尽的哀恸与绝望,豆大的泪顺着脸颊潸然滑落,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手背上的血管凸起的清晰可见。
    陆行云啊陆行云,你真是自作自受,罪无可恕!
    外边,姜知柳领着烨烨回了屋里,他小心地觑了觑她的脸色,拿起茶杯递到她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娘,别生气,好不好?”
    望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姜知柳眸光顿软,接过茶杯抿了两口,眼底漫起酸涩的感觉。
    见她眼眶湿润,烨烨忙抓着她袖子,乖巧道:“娘,你别难过,烨烨会永远陪着你的。”
    听他这样说,姜知柳眼眸陡红,一把搂住他,将下巴抵在他头上。
    “傻烨儿,娘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以前他虽然也问过父亲的事,但他从来没为此哭过,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他是多么渴望父子亲情。
    烨烨摇摇头:“娘对我这么好,怎么会对不起我呢?”
    姜知柳鼻尖一酸,泪水在眼里打滚,她深吸了口气,掰正烨烨的身子,望着他的眼睛郑重道:“烨儿,其实你爹爹没有死,这次为你坠崖的陆叔叔,他....就是你的父亲。”
    她咬了咬唇,用尽全力才将这句话说出来。
    眸光一颤,烨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陆叔叔就是我爹?”
    “对,我和他原本是一对夫妻,可是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娘没办法在陆家待下去,只好偷偷带着你走了。是我骗了你,害你这几年都没有爹爹,你...会不会怪我?”
    烨烨连连摇头,眸中露出坚毅之色:“娘既然带烨儿走,那一定是爹爹对不起你,既然、既然他对你不好,烨儿宁愿不要这个爹爹。”
    见他如此,姜知柳眼眶一热,喉咙开始哽咽:“傻孩子,你真是我傻孩子!这都是大人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的,你若是想认他,娘不会怪你的。”
    烨烨低眉想了想,复又抬起头,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声音又轻又软:“在这个世上,我有娘一个人就够了,娘在哪里,烨儿就在那里。”
    “烨儿...”
    滚烫的泪冲破眼眶,姜知柳将脸贴在他脸上,心里柔得像是化开的春水,潮湿而温暖。
    因了这个缘故,烨烨对陆行云态度也变得复杂起来。下午再去探望他的时候,他只站在姜知柳身后没有上前。
    “烨儿,过来。”陆行云朝他招招手。
    烨烨抿了抿唇,朝姜知柳看去,见她点头示意,这才走到近前,却不如早上那般亲近。
    “午饭用了吗?”陆行云下意识摸他的头,他却避开了。
    抬起的手一僵,陆行云不自然地笑了笑,将手放下了。
    书庭蹙眉道:“小公子,我家侯爷救了你,你怎么能...”
    “无妨。”陆行云摆摆手,让他将旁边的果子递给烨烨,烨烨却摇摇头,没有接。
    陆行云叹了叹,猜到烨烨是因为姜知柳的缘故。
    烨烨抿着唇,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跪在地上,朝他磕了三个头:“我娘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叔叔救了我,我无以为报,只能给你磕几个头,祝你早日康复,长命百岁。”
    小小的人儿拱手拳头,稚声稚气,神情跟个小大人似的,十分郑重。
    陆行云一愣,连忙伸手扶他,却牵动了伤口,疼的眉头骤成团。烨烨一惊,本能地去扶他。
    见他目露关切,陆行云欣慰地笑了笑,下意识去拍他的手,烨烨却突然撒手,朝后退了两步。
    “叔叔的恩情,烨儿会一直记在心里,他日必定报答,只是...”他朝姜知柳看了看,拳头一攥,鼓起勇气道:“请叔叔放过我娘,不要再纠缠她了,每次叔叔出现,她都很不开心...”
    稚童的话似一把到插在他胸口,这话虽不是姜知柳亲口说的,却比她说的更凌厉伤人。
    陆行云脊背一僵,紧紧地攥着床单,眸中浮起深深的痛色。他扯了扯唇,眼尾却泛红了:“烨儿,叔叔并非是有意的,我只是...想为你们做些什么?”
    烨烨面上微滞,不知如何回答,抬头看向姜知柳。
    姜知柳微微一笑,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尔后望向陆行云,眸中似凝露般清冷。
    “你总说你想做些什么,可是你扪心自问,你做的这些是我想要的吗?合着我喜欢吃梨,你费尽心思给我运来一车桃子,我就非得感恩戴德的收下吗?”
    “陆行云,世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喉头似被鱼刺堵住了,陆行云脸上一白,半晌说不出话。
    姜知柳不再理会他,牵着烨烨出去了,门帘落下的一刹那,他像被抽空了力气似的,骤然瘫在那里,脸上灰败死寂,好似即将腐朽的残叶。
    书庭望着这一切,只能无声地叹气,想安慰他都找不到借口。
    是夜,陆行云起初辗转反侧,睡不着,忽然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还未来得及思索,就陷入沉沉的梦境。
    他梦到和姜知柳成亲的光景,正在喝合卺酒时,却被人摇醒了。
    “侯爷,快醒醒,走水了!”
    伴着一股呛鼻的浓烟,他看到书庭掩着口鼻满脸焦急,而四周火光跃跃,熊熊大火似龙蛇席卷。
    怎么会着火!
    他心中一紧,连忙抓住书庭得胳膊,眼里满是焦急:“快,快去救他们!”
    虽然他没有明言,可书庭知道他说的是姜知柳和烨烨。
    可他此刻也是泥菩萨过河,只能先把陆行云救出去再说,当下也不顾陆行云反对,背起陆行云就往外走,看看走到门口,门梁砸下来,切断了他们的生路。
    与此同时,陆行云看到不远处,连晟护着姜知柳和烨烨从火场里冲了出来。
    姜知柳一出来,就将烨烨上下扫了一遍,见他无恙,才松了口气。
    不料烨烨却憋着嘴哭腔道:“小花猫还在里面,呜呜。”
    这是前两日,姜知柳怕他烦闷,让人从山下买来的,烨烨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她眉头一蹙,本想说再给他买一只,连晟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烨儿乖,叔叔这就回去给你找,你别哭。”
    姜知柳连忙拽住他:“别去。”
    连晟拍了拍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你放心,我武功虽不如你,却也难不倒我。”说罢,将披风往旁边的水缸里一塞,飞身跑了进去。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书庭呼救的声音:“夫人,救命啊!侯爷还在这里!”
    她转头望去,见陆行云和书庭被困在火海里。她眉头一蹙,下意识跑过去,可刚跑了两步,却听到一阵惊呼。
    “房梁塌了!”
    姜知柳回身望去,倒塌的地方正是她的住所,她心口一悬,朝陆行云瞥了瞥,面上有些踟蹰。
    片刻后一跺脚,还是朝连晟的方向跑了过去。
    火海里,陆行云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整个人像掉入了冰窟窿里,刺骨的严寒化作冰锥在体内的血管里游走,锥着每一寸血肉和骨髓。
    胸口处更像滚轮在反复碾压,弄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他攥着拳头,从头到脚寒凉到极点,眼里似刀在绞着,泛起深深的猩红。
    原来看着自己爱的人去救别人,是这样的感觉...
    他扯了扯唇,面上蕴满了无尽的凄凉与苦涩,尔后眼皮越来越重,晕在书庭肩上。
    烨烨站在外边,将此情此景看得分明,他原本是朝陆行云跑去的,可见自己的娘亲去救连晟,他抿住小嘴,下意识停住了。
    他朝连晟的方向看了看,又朝陆行云看了看,拳头一攥,扯过旁边的人,请他们去救陆行云。
    可那几个人畏惧火势,根本不敢去。
    见此情形,烨烨忽然给他们跪下了:“求求你们,救救我爹爹,好不好?不管你们想要什么,我们都答应。”说着将贴身的玉坠和其他值钱的物件都塞到他们手里。
    正所谓人为财死,一个香客见烨烨虽然人小,但衣着华贵,显然是个富家子弟,把心一横,将外袍浸到水里,顶着就往火堆里冲。
    书庭本已绝望,见有人来救,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在那人的保护下冲出火场。
    因火势太大,他们都受了伤,尤其是那香客,脸和手臂都烧伤了,头发也被燎的焦黑。
    书庭将陆行云放在地上,连忙朝那人跪下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