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目标是祝乌裸露在外面的小臂。
祝乌乌!
祝乌手中拿着一只小灯,出来时他带了把折叠小刀,就放在腰间。
眼看着毒蛇就要咬上他的手臂,祝乌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刀,只是握住他的手比他更快,先一步松开他,动作迅捷地抓住了毒蛇,反手将毒蛇用力摔到沼泽面,另一只手顺势拔出长剑,一剑斩断蛇头。
毒蛇在沼泽面上挣扎了几下,不动了,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将黑色的沼泽染红。
难闻的血腥味混着恶臭的沼泽,令人反胃到了极点。
你没事吧,祝乌乌?
苟兰阴重新将长剑插进沼泽里,另一只手抓着祝乌的手臂,仔细打量一遍后,绷紧的神情微松。
没事
祝乌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毒蛇的尸体。
要是等他拔刀,肯定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他又转过去看苟兰阴的手:你怎么上手抓?没有咬到你吧?
没有,我也没事。
苟兰阴收回了手,没让他看,换了只手去握他,转过身去,道:祝乌乌,我们继续往前走,既然这里有蛇可以游过来,说明前面一定有水,我们很快就能走出这里。
这里的味道确实难闻到了极点,加上苟兰阴分析得很有道理,祝乌点头跟了上去。
两人在没过腰际的沼泽里脚步深一步,浅一步的走着,留下一个个大坑。
祝乌一直在注意周围的动静,好在没有再遇上毒蛇,只是有各种长得奇奇怪怪的沼泽生物,祝乌在他们面面亮了亮锋利的刀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杀了毒蛇留下气味的缘故,奇形怪状的沼泽生物很识相地远远退开,给他们让路。
大概又艰难地走了十分钟,祝乌终于感觉到脚下的阻力没那么大了,水越来越多,渐渐洗干净了他们沾在衣服上的黑泥。
要到了。祝乌说。
嗯。
苟兰阴回应他,气息有些乱。
大概又走了五分钟,祝乌脚底下踩了空。
因为脚底下不再是半固体状的沼泽,而是海水。
两人双双跌入海中,好在两个人都会水。
祝乌正准备往上游,猛地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却在往下拉他。
但那股力道没有持续多久,就再次浮起来。
祝乌终于从海面上探出了头,憋得难受的面色有了些缓和。
头顶是弯弯的月亮,不远处是椰树随风摇曳的海岸。
苟兰阴,我们走出来了。
祝乌抬头看了看月亮,眸子和月亮的弧度一致。
嗯。
回应的声音有些低,停顿了好几秒,才微微带着笑,祝乌乌,你安全了。
是我们。祝乌看向他。
苟兰阴低头,似乎皱了下眉:祝乌乌,水好冷,我们快点游上去。
夜晚的海水贴上皮肤,将身体原本的温度一寸寸剥夺。
他们不能在海水里待太久,否则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体温过低失去行动力。
两人奋力游到岸边,脚踩上软绵绵的沙子,看到旁边椰树上挂着度假村标志的牌子。
祝乌这才确定他们是真的离开了那座宫殿。
只是这里的海边似乎位于度假村比较偏僻的位置,没什么人影,就连照明的路灯也坏了,只有清冷的月光倾泻下来。
他们没有手机,联系不到其他人来支援,只有靠着双腿走到有人的地方。
海风吹拂,全身泛起湿淋淋的冷意。
祝乌下意识想将衣服上的水拧干,抬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还被人拉着,他试着抽出来:我们到了,不用拉着了,你
话没说完,他抽手的动作刚刚做完,身后那道高大的身影忽然朝他压了下来。
祝乌猝不及防,两人都倒在了沙滩上。
他正要将人推开,抬手触到苟兰阴的身体异常地冰凉,愣住。
苟兰阴,你怎么了?
我没事。
苟兰阴抬起眼帘,动了动嘴唇,用一只手撑起身体,试图坐起来,我们继续走
然而长腿刚使上力,就再一次跌坐在沙子上,他却还不服气,打算再试一次,然后一双手伸出来,肩膀被摁住。
别动。祝乌声音微凝。
借着月光,他看到了苟兰阴不知何时变得青紫的面色,苍白的嘴唇,还有无力的腿部肌肉。
祝乌忽然反应过来,去抓苟兰阴的另一只手。
对方下意识想把手藏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祝乌已经看到了那只肿得像是馒头的手,不仅肿,皮肤的颜色也变成了殷红色。
好难看,别看了那张苍白到极点的嘴唇张开,发出细微的声音。
祝乌视线在那只手上停留了好几秒,抬起的眼眸里莫名有些生气,你被那条蛇咬到了怎么不说?
太浪费时间了。
苟兰阴看着他的脸容,眼帘不由自主地微微睁大,因为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我们会被沼泽追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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