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天的变数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但作为一个一向善解人意,聪明温和的人,他也认同周盖云的想法,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这件事还是要慢慢来。万一得罪嵇沄这种人,事情可就唉。
嵇家根基深厚,手段更不是怎么光彩,但正因如此,反而屹立不倒。
谁料,见他谨慎,周盖云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也不用太顾及这个。听说嵇家小少爷要从国外回来了。嵇沄虽然是长房所生,又劳心劳力多年,但这位小少爷得宠,嵇家始终没有宣布继承人是谁,未必不是等他。就算不是,据说这位小少爷不是个能容人的,嵇沄又在家族里经营已久,两人一旦打起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种顶级豪门就是这样,污糟事一堆,一旦伤筋动骨,从高处摔下来也会凄惨很多。而他们俩虽然只是出身顶级富豪,但都是家中独生子,亲戚关系更是很简单,就算是破产或者生意大幅度缩水,也不会有嵇沄争产失败更惨。
毕竟,嵇家的争斗,死个把人也不算什么。
周盖云想起这件事本是灵光一现,现在却真心觉得江团月还是那个样子,眼光实在很差,饥不择食,挑了这么个前途未卜的人。
顾焕章听懂了,欲言又止,想了想,道:那看来也不能只把希望放在团团身上,这位小少爷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还是要试试接触。
他的试试接触含义很复杂。
但最基础的一点是,两面讨好很难,他也清楚最终自己是要选择立场的,否则嵇家内部斗争的风暴就能把周顾两家给撕碎了。
江团月呆呆地坐在客房里,看着换下来的衣服发呆。
他穿着一身纯棉睡衣,刚洗过澡,脚踩一双软绵绵的毛绒拖鞋,身体十分舒服,内心却剧烈地动荡着,十分不安,甚至不敢踏出房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被嵇沄带回了家。倒不是嵇家老一辈住的祖宅,而是他自己的房产,复式结构大平层,设计有些特殊,进门之后绕了几个弯,他就彻底晕头转向,不怎么找得到出去的路了。
嵇沄多少有点故意,但江团月却不知情,只是担心,不知道自己明天能不能去上班,不知道嵇沄今晚会不会
那样子是不是太快了?而且他从来没有经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甚至很害怕啊!但是如果对方要求,他又不愿意做的话,嵇沄会生气吗?都已经有那么多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嵇沄怎么会接受自己再拒绝呢?
江团月皱着一张脸,痛苦地用脑袋撞了几下墙,慢吞吞走到门口,以上刑场的勇气深呼吸,拉开那扇桃花心木门,立刻就被吓了一跳,小声惊叫:啊!嵇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嵇沄听见了一点里面的动静,因此表情倒是无懈可击,深深看着眼前白嫩嫩热乎乎头发还有点湿的胆怯青年:我来问你想吃什么,山药排骨汤可以吗?
江团月不是一个聪明人,但是在情绪上却很敏锐,因此嵇沄也不好直接自己做饭,怕吓到他,因此还是专门的厨师过来做饭,嵇沄只是过来确定一下菜单。毕竟他现在的人设是霸道炮灰大佬,气质还是得拿捏起来。
我、我不挑食的,吃什么都可以。山药排骨汤就挺好的江团月显然受宠若惊,磕磕巴巴,一点意见都没有。
嵇沄让开门口,示意他跟着自己出来:想吃什么就说,你虽然漂亮,但有点太瘦了。
江团月晕头晕脑被他带进起居室,这里有一扇落地窗,窗前铺着厚毯子,之后是茶几和茶具,一尘不染,色调高雅又温柔,到处都是柔软蓬松的抱枕,江团月简直一看就喜欢,却很礼貌地忍住了没有四下打量。
嵇沄问:你想坐在哪里?就要吃饭了,不能喝茶了。
青年虽然忍住没有说话,双眼却忍不住看向窗前。嵇沄就带着他走到厚毯子边,两人赤着脚坐上去。
嵇沄回来后,也换了一身居家服,但他身形还是带来很强的压迫感,两人坐在一起,江团月就紧张到有些不好了。嵇沄倒是自然地一坐下就把双手从他的睡衣下摆伸进来,向上抚摸过他的腰侧,一直摸到肋骨,以镇定的语气品评:嗯是有点瘦了。
见他好像不是很满意,江团月就像是被掐住耳朵的兔子,颤颤乖巧道:我会多吃点东西的,那、那个,有点痒
他不是痒痒肉特别敏感的类型,但是第一次被人摸到衣服下的部位,紧张中似乎更容易发痒了。
嵇沄若无其事抽出手来,原本一切都很正经,江团月也没有多想什么,但到最后忽然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江团月立刻颤抖一下,咬住嘴唇,片刻后脸色爆红。
这是调戏吧?这肯定是调戏,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调戏,嵇先生原来是这种人啊,他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似乎才察觉到某种危险一直存在,江团月下意识在对方抽出手后挪动着向后悄悄躲去,极力表现得毫无异常。但是和嵇沄的体型一对比,他简直像个玩具兔子,好不容易挪出点距离,嵇沄忽然一手撑在地毯上向他倾身,瞬间就逼近了江团月,比刚才还近。江团月一缩肩膀,就像是被他整个罩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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