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好像有个人问自己叫什么名字,然后要把自己送走。
岑子央挣扎着坐了起来,怔愣的看着身下柔软舒适的床榻,昨天被磨破的指尖已经被细心地包扎了起来,泛着细密的痛,并不是难以忍受。
这是个很大的房间,却透着几分冷意,白色的灯光照射在单调的深蓝色装横上,显得房间的主人严谨且不可接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绿檀木香气,不重,却很撩人。
岑子央沉默起身,指尖触碰了下额头,发现昨天的伤口也被处理好了。
自己这是真被带回来了吗。
岑子央眼神中带了些许的警惕,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漆黑的眸子倒映着整间屋子的设施。
他站起身,踉跄着走到沙发前,看见了上面摆着的字条,
字条旁放着杯牛奶和甜品,牛奶散发着袅袅热气,可见刚拿过来没多久。
岑子央拿起纸条,垂眸看着。
上面就写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叮嘱他醒来后记得吃早饭,字体瘦劲清峻,像是书写者本人般,带着股清冷感。
岑子央盯着牛奶看了片刻,揉了下饿到有些干瘪的肚子,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个世界比游宣想象的情况还要复杂。
原主已经开始接替游父的工作了,再加上这段时间岑子央的事,公司的主要负责人整日忙着家事,重担自然就落在了游宣身上。
他以前倒是有过类似的身份,算是得心应手,但因为积压的工作过多,就算他效率再快,忙完也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游宣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这是他自己在外面的房产,父母并不知道,在原主接手公司后不到一年便给自己买了房和车,是个彻彻底底的富二代,算是个很安全的住所。
钥匙在锁孔里旋转了下,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游宣打开门,就看到了那道猛地僵在原地的人影。
岑子央没想到会直接碰到房间的主人,放在身侧的手紧张的攥紧,慌忙低下头,就看到了那双熟悉的腿。
如同昨天在雨夜中看到的那样,笔直的西装裤和皮鞋干净的不染尘埃,显得严谨且克制,身上带着淡淡的木质香气,和满身消毒水味道的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游宣身边跟了个来打扫卫生的阿姨,阿姨冲游宣点了下头,侧过身进屋,在路过岑子央身边时,目光毫不掩饰的打量。
岑子央往后退了两步,始终不敢抬头。
阿姨进屋,就看见准备好的饭菜根本没有动过的痕迹。
这什么人啊,少爷让我隔二十分钟就来热一次奶,忙活一下午,他倒好,一口不吃,还真把自己当什么娇贵玩意儿了。
阿姨嘟囔着,屋里隔音不好,声音都能听到个七七八八。
假的就是假的,骨子里都带着没教养的臭味,切,真是白瞎了这好奶。
游宣似乎并没听到屋内传来的动静,将手中的包装袋随意的放在架子上,自顾自的解开西装纽扣,他向来讨厌这种满是束缚感的衣服,沉闷的让人呼吸困难。
岑子央咬紧牙关,看向眼前这人。
男人随意的站在那里脱着外套,完全没有发现身边瘦弱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了眼。
眼前这人侧脸弧度带着些攻击性,鼻梁高挺,眼尾散漫的扬起,带着股疏离寡淡的清冷。
此时那瓷白的指尖正落在漆黑的西装扣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很慢解开纽扣,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隐约能看见那漂亮的肌肉线条,引得人浮想联翩。
长得是挺好看但可惜是个败类。
跟他那个小三上位的妈一样,都不是什么干净货色,甚至比自己还要肮脏几分。
岑子央对他没有任何好感,皱眉:我要走,医疗费、昨天的住宿费和那件衣服我都会按原价赔给你,但我现在没有钱,等我有了钱,就马上还你,九出十三归,多出的就算租金。
年幼的少年说出的话却显得十分干练,游宣勾唇,将西装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你要走我不拦你。游宣扯着领带,冲着架子上的包装袋扬了下下巴,把它带走。
岑子央伸出舌尖抿了下唇角。
他知道这家店铺,是个很有名的甜品店,里面随随便便一块饼干他兴许就要搬十天的货才能赚回来,那对夫妻把他接回去的时候给他买过,很甜,很好吃。
不用了。岑子央拒绝了。
游宣散漫道,我不爱吃甜的,你不吃的话,走的时候就顺便帮我扔了。
岑子央眸子闪烁了下,最终还是伸手,拿走了沉甸甸的袋子。
房间门在身后合上,屋内再度回复死寂般的平静。
游宣很轻的斜了下眸子,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连个谢谢都不知道说,小没良心的。
进屋收拾东西的阿姨并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被听到了,拿着饭菜走出来,嘴里还发着牢骚:少爷,你看看这小白眼狼,东西一口都没吃,这东西也不便宜,要不然我
话音未落,带着股寒意的声音就响起。
扔了。
阿姨愣了下:扔了多可惜啊,我儿子可喜欢吃这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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