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二将丹药捧在怀里,稀罕极了:仙人,您出手真阔绰,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比将在仙界扬名。
见他越说越起劲,萧靖摆摆手,打断道:行了行了,你这小子,真滑头。
常二应是,主动为他们讲解城中大小事,当真是细无巨细。
听闻,城中有一仙医,可有此事?
这常二支支吾吾,在他的凝视下,挠头说:仙医一事,是一个传闻,没人见过呀。
传闻,定波城有一不出世的仙医,不少修士闻风而来,却抱憾而归。
就连常二也说不清楚,这仙医,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萧靖微微失望,转而打听:我们要寻一住处。
仙人,这我知道!常二拍了拍胸口,神气十足:这城中,别说是洞府,就连耗子洞我都一清二楚。
我喜静。
常二眉眼精明,立刻接茬:城中的无定居有大靠山,灵气浓郁,又阵法高深,非大能无以破开,收费嘛
就这里吧。
他们奔波多日,宋听枫的身子骨要吃不消了,若环境幽雅,也有利于养伤。
常二点头哈腰,在前头带路。
不多时,萧靖来到无定居,暂住一段时日。
夜凉如水,繁星点点。
幽静的洞府中,宋听枫已沉沉入睡,点点月光洒落人间,披在他的苍苍白发上。
仙骨被抽,修为尽毁,他已到了樯橹之末,随时都会魂归故里。
萧靖心情沉重,看着他入睡后,走到一旁,拿出一个小巧的丹炉,取出一样样灵植,对照着《上古丹典》尝试炼丹。
优雅的指节将一株株灵植投入丹炉中,神色冷峻,将全副身心都投入到炼丹中。
忽然,丹炉中一声炸响,第一次炼丹失败了。
萧靖不气馁,一鼓作气,再次投入到炼丹中。
一次,又一次,他在失败中重来,也在重来中失败。
被消耗的灵植随意扔在角落中,一瓶瓶废丹装在罐子里,无声嘲笑他的无能。
系统看了许久,弱弱说:宿主,这个丹方有缺损,不成功
不成功,也在所难免。
这句话,系统终究没有说出口,泼冷水不是它的作风。
何况,萧靖不是傻子,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他又何尝不懂。
如果这样能让他好受,系统也只能默默陪伴了。
萧靖目光微凉,自顾自道:再试一次。
一次失败后,他又淡淡说:再试一次,就这一次。
系统心塞塞的,难受极了。
这什么鬼任务,大不了,它就带着宿主跑路!
夜幕沉沉,皎皎明月在催人入睡。
忽然,一丝微风吹来,一道长长的影子由远及近。
萧靖顿了顿,却头也不抬,仍旧炼丹。
哒哒哒
沉沉的脚步声敲打在心头,渐渐的,停在了丹炉旁。
明明是诡异的场景,可谁也不说话。
明渊小子,你别光看啊。凉老坐在芥子空间中,急得直抓脸。
陆长渊目光沉沉,说不出半个字。
这一刻,他很难形容心里的感受。
得知萧靖重伤白儿后,陆长渊又急又气,原以为他死性不改,仍心存妄念,可打听后,种种说辞却让他沉默了。
听闻,青莲真人夺走仙府,被一众强敌围攻,负伤而逃。
听闻,天一门的宋听枫遭人暗算,险些陨落,幸好得青莲真人舍命相救。
又听闻,青莲真人在九死一生之际,仍对宋听枫不离不弃,两人关系匪浅。
议论声浅浅,明明是陈述事实,他却觉得刺耳至极,每一句都如利刃,深深刺在心头。
很快,柳元白被抬回来,仙骨被毁,根基受损。
那一刻,白儿哭得凄凄惨惨,声声哀求他别和师叔计较。
陆长渊心头一跳,连声安抚,思绪却混乱如麻。
白儿被萧靖打伤了?
听说,他浴血奋战,伤势很重。可,很重是多重?
他受伤了,为何迟迟不回剑宗,是害怕被责备,还是无法归来?
陆长渊不敢深想,每一种可能都让他难以忍受。
那一天,仙进峰上的鸟儿异常聒噪。
白儿气息奄奄,瘦削的小脸一片惨白,明明疼得直发抖,仍笑容如暖阳。
仙医捏了捏胡子,沉吟片刻,为难说:仙骨被废,棘手啊,不过
不过什么?
若青莲真人舍仙骨相救唉,孽缘啊!
听罢,陆长渊难得沉默了。
不行,不行的柳元白挣扎着爬起身,依靠在陆长渊的肩头,哭得梨花带雨:师叔前途无量,岂能为了我,就断绝仙缘。
师父,求求你,别怪罪师叔了,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
那天,师叔杀红了眼,连散修盟的匡衡都死于非命,他一时失手,才会误伤了我。
柳元白声泪俱下,句句都在为萧靖辩驳,让闻者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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