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儿的伤麻烦得很。苏凭易言简意赅, 语气冷硬, 输送灵力间, 又给苏意喂下一颗灵药,我会带他到苍兄的住处,让他帮忙医治。
我们可以一起去吗?祁连云壮着胆子问道,我们也担心他。
苏凭易现下着实没精力纠结这些,随口应了一声,加快云遁术前行的速度。
彼时,苏意如同如同置身于岩浆火海中,五脏六腑同遭火焚之苦,似乎连声带也受到了影响,痛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死死皱着眉头,强行挨着。
他隐约听到苏凭易和姬且道的声音,知道他们是在担心自己,想要回应,却没办法开口。好在从右手掌心处涌入经脉的灵力极大地舒缓了他的不适,虽然仍是痛苦,但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苏意就这样苦苦煎熬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蓦地,他好像被放进温水中,清凉的药香钻进鼻腔,犹如清气冲头,驱散混沌,一下唤醒了他麻痹迟钝的五感。
唔
苏意喉头一痒,张口吐出一大口略带凝结的黑红色淤血,闭紧的眼也在颤抖一阵后慢慢睁开。
明亮却柔和的光线冲破眼前的滞碍,苏意发现自己能看得到东西了他的灵眼已经恢复正常。
与此同时,舌尖也返上一股苦味,好像刚刚有人给他灌了什么极苦的东西,满嘴都是让舌头发麻的苦涩。
唔好苦
苏意皱起小脸,眼瞳湿漉漉的,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病猫,又可爱又可怜。
他一出声,就跟钓鱼似的引来了三道身影中间的是拿着蜜饯的苏凭易,风尘仆仆赶来的苏衷在右边,姬且道端着自己那碗药站在左侧,不约而同地盯住他,并异口同声地问:
意儿/小弟/师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苏意面前的光线被这三人给挡得严严实实,小扇子似的长睫扑闪扑闪,眸底重新焕发明亮的光彩。
我没事啊,应该没事了吧。苏意抿嘴笑道,笑得可乖巧了,丝毫没有先前挥剑斩九尾狐残魂的霸气冷酷。
苏凭易闻言,欣喜的笑刚要跃上眉角,就因想起他拿生命冒险的事而板起脸来,胸腔内心脏震荡的频率仍紧促而凌乱,沉声说道:
你没事?你没事我们有事!你可知道为父收到传讯时是何种心情?你可知道你把你大哥吓成了什么样?
苏凭易的声声质问并不严厉,却藏着痛心与不易察觉的悔恨,听得苏意垂下脑袋不敢说话,只能虚心认错。
对、对不起嘛他扁着嘴,伸手去拽苏凭易和苏衷的袖子,可是当时想要解决九尾狐残魂,就只有那个办法了。
下次还敢不敢?苏凭易一边严肃地问,一边紧紧攥住他伸过来的手。
下次还敢。苏意一时嘴快,不小心把心里话脱口而出,顿时收到三道凌厉中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连忙改口:下次不、不敢了!
真的吗?苏衷握着他另一只手,弯腰轻轻捏住他的脸蛋,虽然面带笑意,却令人无端的心里发寒。
苏意吓得把脑袋点得如捣蒜: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
他哪敢否认。
苏意脸上还残存着不少细密的裂痕,苏衷也不敢再捏,得了想要的答案后便松手,无奈地、沉沉地叹了口气。
你能记着今日说的话就好。
苏意歪了歪头,表情无辜得像啃萝卜时被揪着耳朵提起来的兔子,让苏衷实在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
弟弟太可爱就这点不好,再生气都舍不得下嘴训斥。
正在这时,门口有一人探头进来,正是苏意在天仙秘境内认识的尽尘缘。
他晃了晃水绿色的马尾,说道:苏先生,苏衷师弟,师苍天阙让你们过去,说是有关于苏意伤势的事要告诉你们。
苏凭易回身看向他,点点头,又看看苏意,声线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我们先离开一会儿,你在这儿好好休息。
嗯嗯!苏意笑着冲他们摆摆手。
苏凭易与苏衷对视一眼,先后走出房间。
姬且道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因过于浓烈的苦味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即放下药碗,把手轻轻按在苏意脑袋上。
师兄?苏意奇怪地出声。
师弟,我也很担心你。姬且道一脸严肃地道。
嗯,我知道啊。苏意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蹭了蹭他的手,怎么了?
姬且道抿着嘴唇,正要再说什么,尽尘缘却正好溜达过来,背着手,笑眯眯地戳戳他。
且道先生,苍天阙也让你过去。尽尘缘一双猫儿眼笑成两道弯弯的月弧,满是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因为你针灸治疗还没做完就跑过来看师弟,害得他浪费了一副以针灸催动的灵药,他很生气哦。
嗯?苏意笑容一收,面无表情地望向姬且道,师兄,快去治伤!
姬且道心虚地别开眼,理不直气也壮地道:我只是灵力亏空,并无大碍
一口气吃下好几瓶恢复灵力的丹药,导致脏腑经脉都因混乱而狂暴的药力而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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