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割喉的后遗症就是声带暂时性受损,按照前几次割喉的后遗症判断,她起码在副本的三天里都不能正常讲话了。
她有些腿软地后退了几步,还在对刚刚濒死的瞬间后怕不已,但还是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观察怪物现在的状态。
怪物捂着脖颈蜷缩在地上,看样子是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但看样子还没那么容易死。
呼呼
关秦月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她用力晃了晃头以保持清醒,踉跄着从地上捡起小刀。
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其实也不是很好。因为除却刚刚割喉带来的声带暂时受损,刚刚怪物刺向她心口的那个伤所带来的后遗症,正是她在情绪波动和剧烈运动时都会喘不过气。
关秦月攥紧手中的小刀,眼中还带着对疼痛和死亡的恐惧。她颤抖着将小刀对准自己的的脚踝,迟迟不敢刺下去。
嗬
怪物似乎意识到关秦月要继续做点什么,眼神凶狠地爬向关秦月,试图阻止关秦月接下来的行动。
看着怪物那狼狈的模样,关秦月却莫名涌出了许多勇气,突然不那么害怕了,趁着这股劲将小刀往自己的脚踝刺入。
噗嗤
啊啊
怪物发出了一声惨叫,无法再继续爬向关秦月了;而关秦月也因为一瞬间的疼痛失神了片刻,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浑身冷汗地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了。
呜呜呕
她感觉胃里一阵翻涌,下意识想要呕出些什么,只能呕出一点酸水来,生理性的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眼眶流了下来。
她趴在地上缓了片刻,抬起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哀嚎的怪物笑得满足而得意:你们都觉得我是软柿子,净挑着我揉捏,就没想过软柿子也有砸得你们头破血流、狼狈不堪的一天吧?
她别无选择,只能用这种几乎是同归于尽的方式对付怪物。毕竟她既不聪明也不强悍,根本没法像其他玩家那样游刃有余地对付怪物。
这个道具正是因为NPC们把她当成软柿子,最后她拼上性命才得以拿到的。
她和沈淮云在疗养院分开后就碰到马戏团副本。
在那个副本里,玩家们在NPC们的眼中只是动物。
当时在表演高空走钢丝时,众人亲眼看着被马戏团团长点名的那个玩家从高处坠落,却并不是掉在地上摔成肉泥,而是落入钢丝下的观众人群里,被那些长相怪异的观众们你一口我一口,生生撕烂分吃了。
站在她身旁的贺防川下意识捂住她的眼睛,将瑟瑟发抖的她揽在怀里,低低地说:别怕,我一直在。
关秦月眼睛湿润地靠在贺防川怀里,哪怕眼前一片漆黑,听着入耳的哭泣声和吞食声时,她控制不住地去想象那个人惨死的样子。
关秦月
贺防川眼中满是自责,立刻抱紧了关秦月,将她的头按在怀中,用手捂住她的耳朵,避免她再受到刺激。
那么下一个是谁呢?
观众们不满意了,所以需要找一个新的表演者来为观众们助兴。
马戏团团长笑容满面,眼神扫过表情各异的玩家们,一下子定格在被贺防川和关秦月的身上。
贺防川皱起眉头,眼神警惕地看着马戏团团长,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身子,挡住了马戏团团长对于关秦月的视线。
马戏团团长原本只是皮笑肉不笑,可是看到贺防川这个反应时,反而一下子来了兴趣,抬手指向了贺防川的方向:你来吧!
贺防川并无惧色,只是担忧地看了眼还埋在他怀里的关秦月,轻轻拍拍她的背,压低声音温柔道:好了,放开我吧?
别去。
关秦月闷闷的声音响起。
贺防川一愣,随即无奈地笑道:我会没事的,放开我吧。
关秦月只是又抓紧了几分作为回答。
马戏团团长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连笑容也垮了下来:动作快点!要么你来,要么就你怀里那个小丫头来。
贺防川冷冷横了眼马戏团团长,低下头时又恢复温柔:好了,关秦月
大山,你那个能飞的道具还有吗?关秦月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微微抬起头,露出红得像小兔子的眼睛,抓紧贺防川的衣服:你只要告诉我,你还有那个道具吗?
还有,怎么了?
那就够了。关秦月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贺防川望着她突然灿烂的笑容,莫名不安起来。
喂,关秦月高声道:比起一个看着很厉害的人来,还是我这种很弱的人比较有反差感吧?
此话一出,关秦月感觉捏着自己胳膊的手猛地用力,她都不敢看贺防川怒火中烧的眼神。
她只能低下头,轻声道:大山,我相信你。
贺防川一向稳重,很少有这种气到想杀人的感觉。他压抑着怒火道:你信我有什么用!我自己都对自己没百分百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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