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想后退都不能。
他低下头,额前细碎的黑发挡住了大半神色。
苍白的后颈弯曲,平日里隐藏在碎发和一丝不苟衣领下的肌肤,显露出一小片来,白得晃眼。
喂,你别装可怜,我不会吃这套的,一个大男人跟个女孩子似的,这种把戏你已经用过一次
他想起几天前,他也靠得这人很近,当时这人神色明显不对了。
他以为这是被他问到心虚时的表现。
那个你没事吧?眼看他的喘气声越来越大,抖得几乎站不住,南宫燃头一回有种棘手的感觉,你在害怕什么?
自己有那么凶吗?平常不是很能回嘴么,每次都把他气死,现在怎么怂成这样。
上前去安慰人?这不是他会干的事。
就这样离开?心里莫名其妙觉得愧疚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他尴尬地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南宫燃抓了把头发,心里越急躁越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又不是女人,碰你一下怎么了?我身上又没病毒。
想了想,他从手机里翻出核酸报告。
看到没?昨天刚做的,阴性,健康的。
苏息辞紧紧抓着左手手腕,低头没说话。
这好像不算安慰。
他举起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却发现这人身体抖得更厉害,秀挺的鼻尖上凝出一滴汗,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让他凶人他在行,让他安慰人?这功能出生时忘记安装到身上了。
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燃惊喜地转身。
美姨带着身后一堆佣人堵在门口,是苏管家么,打扰到你们俩聊天了?
等等。南宫燃长呼一口气,忙阻止他们离开,没有,你们快进来,该忙的忙他看看墙角的苏息辞,又看看美姨,你来得刚好。
我就先走了。他整整衣领袖口,又是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样,丝毫没施舍一点余光给旁人。
美姨纳闷地走近角落,苏管家,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事。苏息辞微微抬头,又被光线激得眼皮微垂,颓废的很,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走到门口的南宫燃转头,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此刻的他,就像误闯进狼群里的羔羊,茫然的眼神中流露着一丝可任人摆布的脆弱,无措地面对卸下面具的自己。
南宫燃的手猝然攥紧。
苏息辞看到他还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小心地往后退一步,飞快地转身,从厨房后门跑走。
深夜。
南宫燃穿着睡袍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手里抓着根烟,把目光投向远方。
如果仔细看的话,有一间两层小屋,几乎被疏于打理的蔷薇压没,只在窗口透出萤火虫般的一点光点。
濡湿的头发把睡袍肩膀打湿一片,抽完一根烟,他拨通了手里的手机。
薛辰州,你帮我查查苏息辞,就是我那个管家。
南宫燃散漫的语调带着刚抽过烟的嘶哑,详细地、一丝不落地查一遍,从出生头顶带了几根毛,到他近期接触的人,上了几趟厕所,所有的一切,我全都要知道。
你有没有觉得,你这话像一个狂热的变态?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南宫燃暴躁地挂断电话。
相同的夜晚,苏息辞蜷缩在床头,全身紧紧裹着被子。
书桌上摆着一个鱼缸,在水草和石块中,一只乌龟趴在那里,慢慢地咀嚼。
莹润通红的眼睛眨了眨,逐渐聚焦,静静地看着它,思考着什么。
手艰难地探向床头柜,他仰头吃了一粒药,拿起手机。
古叔还记得之前的事么帮我调查一下
作者有话说:
会做核酸的霸总才是好霸总;
会点收藏的小可爱才是最棒的小可爱,爱你们呀,mua
第14章
那里的蚊子现在叮你还晕血吗?
眼前一片黑暗,南宫燃却是醒着的,只是眼皮没有睁开。
房间里多了一股气息。
在那股气息到来的时刻,他的大脑几乎同时就醒了。脑海里警铃四作,都在说明,那股气息并不怎么友好。
轻柔缓慢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声音的脚步,驻足在床前,若有似无的打量,让人不舒服的视线。
被子下的手紧握了一下松开,他的身体蓄势待发。心中默念完三个数,他就把被子掀翻在床边站着的那人身上!
三二。一!
您醒了。
南宫燃猛然睁开眼坐起,手里的被子被这一句熟悉的声音打断。
他惊诧地看着床边站着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苏息辞整个人处在阴影里,唯有那双眼睛,明亮而又温柔地看着他,少爷,我是您的管家。他可以出现在庄园里任何地方。
他沉下脸,我不喜欢我在房间的时候有人进来。
那您应该在睡觉之前锁好门,这样会安全很多。苏息辞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担忧,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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