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好。
所有人的动作整齐划一,连鞠躬时弯腰的角度都一样,仿佛复制黏贴。
南宫燃一脸漠然地迈步向前,直到队伍尽头,他只看到他熟悉的女管家,美姨。
总裁,您找谁?麦克斯问。
我看起来像是在找人?南宫燃浑身肃杀,一双浓黑滴墨的眸子像深不可测的漩涡,正在酝酿一场海底风暴。
麦克斯连忙摇头,这人目不斜视,一脸淡漠,可他就是感觉这人一直在人群中找某个人。
某人明明只是一个下人,竟然敢如此胆大,无视我的到来。
美姨和麦克斯一脸茫然地望向对方。
南宫燃脸上神色更冷了。
今天有谁请假?
没人请假,庄园里所有人都在。美姨道。
很好,有手有脚没生病,竟然敢不出来迎接他。
哦,您指的是苏管家吧?美姨这才反应过来,二先生那边突然有急事,他过去处理了。
原来是知道他来了,忙着抱大腿找活路。
手指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南宫燃嘴角微勾,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走,先去看看老头子恢复得怎么样。
宽宏大量的本总裁,允许他晚死几分钟。
苏息辞不是故意不去迎接南宫燃的,在他发布迎接的命令后,萧群打电话过来,说玟楠小姐正在为难保镖,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没想到,只是在这里耽搁了几分钟,自己就被南宫燃给惦记上了。
此刻他整个人挡在保镖和南宫玟楠之间,这个让人头疼的任性大小姐见到是他,乏味地翻了个白眼,又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手里把玩着花瓶里的红玫瑰,手指一抓,整团花瓣被她揉碎飘散在地上。
只有狗被打了,才能见到领头的狗过来撑场子,苏管家还真是忙。她身着一身白色绸缎长裙,后腰抵在名贵的金丝楠木桌边,似笑非笑地看他,可惜,狗终究只会是狗,给根骨头,就摇尾巴讨好地乱叫。
这些保镖是有什么做得不当的地方吗?苏息辞问。
在楼下乱晃,碍着我的眼了。南宫玟楠笑道,大红的口红填补出完美弧线的唇形,写满了傲慢,怎么,我付给他几十万年薪,不就是看在他抗揍的份儿上么,忍不了,大可以辞职,被高跟鞋踹几下就能拿到几十万,还有很多人抢着做。
说到最后,她看向那个被她欺负的保镖。对方带着黑墨镜,看不清神色,只是在她盛气凌人的目光中,垂下了头。
她满意地把目光移转回面前挺直站着的人,手指避开玫瑰花刺,眼睛微眯,绿色的茎杆遥遥在对面之人的胸前划过,似乎要破开他拘谨的西装衬衫。
表面上越是看不惯、看起来越是正经的人,没准,脑海里已经在臆想被细高跟踩在背上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她凑到苏息辞近前,刚折磨过玫瑰的人,身上还沾着它残留的香味。
你觉得我说得对么,苏管家?她的气息就像一条毒蛇,绵密纠缠。
玟楠小姐,我必须要纠正你一点,不是你付了几十万,是南宫燃先生每年支付一大笔费用在庄园的运营上,你,还有你的父母,都是暂住在庄园里的客人。苏息辞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眼里一丝波动都没有,其中性质,有很大的不同。
一提起南宫燃,南宫玟楠整张脸神色都变了,深呼吸几口气,复又镇定下来,用两人听得到的音量冷笑道:他今天就回来了,你以为,他会跟我一样好说话?哦,对了,我忘了,你之前从来没有跟他接触过吧?这样好了,我大发慈悲,给你三天反悔的时间。
苏息辞的回答一如之前,我们只听从雇主的安排。
她不是雇主,没权利对他们的任何事情指手画脚。
南宫玟楠气得嘴唇都变形了,咬牙切齿地抓起手袋,记着你今天的话,苏息辞,哪天你雇主折磨得你生不如死,解脱不能,到那时再来投靠我们,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苏息辞连个眼皮都没掀一下。
眼看这人要走,他身形一偏,把人拦下,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
你干什么?润红精致的指甲抓紧了手袋。
玟楠小姐,这位保镖被你伤得不轻,需要你支付相应的医疗费,护理费,怠工补偿费以及精神损失费。
凭什么?她盛气凌人地抬高了头,不屑地看着他。
刚才你也说了,只是心情不好,就拿他出气,这属于故意伤害,按照现在受伤情形,你至少要在拘留所过几天。苏息辞平静地阐述着这个事实,当然,你可以用私底下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南宫玟楠被唬了一跳,强作镇定道:你以为我会怕?
你会不会怕我不知道,但主宅的南宫燃先生听到这个消息想必会很开心,并且很乐意帮助你。
不就想多拿几个臭钱么。提到这个名字,南宫玟楠立刻低头,气急败坏地从手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和笔,随便写了个数字,撕下支票,甩在苏息辞和那个保镖面前,赶紧拿好滚吧,穷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