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些疼,他坐在床上,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几张纸,刚睡醒的迷糊劲过去,他终于记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看了木盒里的东西,去找青玄青玄告诉他,他确实如奶奶留下的遗书所说,自出生起就生辰八字就被刻在山神庙的横梁上了,庙重建了,那根主梁仍旧没有换。
所以他才会处处遇邪,才会被束缚在这村子里走不出去。
无处可逃,除非在祭祀上解了这契约。
宁星阮问为什么,青玄站在祠堂里,远远朝着那座山的方向,微眯着眼笑了:有些人做了恶,怕了,于是用更多的恶去镇压,却不知,只是引狼入室,饮鸩止渴罢了。
他看着宁星阮,声音轻柔,眼神怜爱:真是个小可怜,不过小可怜也有幸运的时候,我会救你的。
宁星阮再次问他为什么,他说了什么宁星阮却记不得了,但从祠堂回来,他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他愣愣的坐着,眉头皱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好像后来他问了青玄很重要的东西,现在却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
只有一身轻松,精神和身体都轻飘飘的,前几天的记忆蒙上了一层纱,他再回忆起,就像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了几场电影一样,记忆很清晰,他却没有对此没有任何情绪。
恐惧,焦急,绝望,全都消失了。
他很喜欢现在这种状态。
只是,这是不正常的,到底哪里不正常,他苦苦思索却又想不出来。
洗漱完吃了红鸡蛋,推开院门,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一只只纸扎人顺着墙根站着,放眼看去,整条街都摆满了蓝惨惨的纸扎人,它们手里提着白灯笼,微微垂头靠着墙壁,就像是,在鞠躬致意,迎接什么人。
天色很暗,乌云阴沉沉的压下来,压抑的气氛下,这一幕让宁星阮寒毛直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渗人。
宁平阳哎了一声:这些东西村子里扎了好几天了,我以为要拉坟里烧了,怎么摆路上来了。
听到这些纸人是人工扎的,宁星阮心头稍安。
出门后他朝隔壁看了一眼,院门紧闭,院子里没有声响。他有些失落地转身,随叔叔朝祠堂去了。
虞先生他昨天回来后好像忘了去找虞先生,怎么会忘记呢?
敲了两下额头,他有些懊恼。虞先生清冷的脸在脑海里浮现,他忽然生出想要去见见他的冲动,但这个时间点又怕打扰了他休息。
等下午吧,如果有时间的话。
一路上的纸人都一副恭迎的姿势,两人走在路上,除脚步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余声音,宁星阮低着头不敢乱看,直到看见祠堂门口的人影,才稍稍松了口气。
祠堂门口站着不少人,都是村子里上了年纪的老者,四爷爷和回村那天看到的三姑奶奶都在其中,他们统一穿着蓝布衫,远远看去,和村子里的纸人十足的像。
诡异的感觉让宁星阮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他不敢往前走了。
直到青玄从人群中走过来,就像那天一样,带着他从众人面前走进了祠堂里。
后院,一股浓重的檀香味儿弥漫着,宁星阮被带到一间房间里,精致的木桶中已经灌满了清冽的温水,味道就是从这桶水中散发出来的,如此浓香,水却清的出奇。
头有些晕,宁星阮请求青玄打开窗户,青玄稍稍拉开一条缝,凉风吹进来,空气清新了许多。
放心,我会在门外守着。青玄视线在他身上流转一圈,慢悠悠的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宁星阮透过门上的格子,可以看到他一动不动的身影。
迅速脱掉衣服,桶里的水温度刚刚好,宁星阮进入木桶,温热的水包裹着全身,他眯着眼睛,身体逐渐放松。
拿了毛巾细细擦拭了一遍身体,被热气蒸腾的头隐隐有些发热,他思绪飘飞,甚至想到如果这水有问题,洗完后身上过敏或者出了疹子,他是该找村里报销医疗费吗
昏昏沉沉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青玄敲响了门,宁星阮微微清醒,知道该出来了。
擦干身体,他披着浴衣开门,青玄手中捧着那套衣服。
视线在宁星阮白皙的肩上掠过,他深深的看了宁星阮一眼,才托着衣服进去,关上了门。
我自己可以穿宁星阮有些窘迫,但青玄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拿了张干净的毛巾,示意宁星阮坐在凳子上,然后亲手细细的给他擦着头发。
浴袍褪下,宁星阮背对着青玄,全身紧绷,紧张地拿起裤子穿好,才稍稍放松了点。
他总感觉身后有股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
为什么要看着他穿衣服,好尴尬。
红衣一件一件穿在了他身上,最后的外衣依然是青玄帮忙系好。
两人都沉默着,宁星阮对青玄的变化很不习惯,但不知为何,这样的青玄却让他多了点安心。
衣服穿好,宁星阮便随青玄走到另一件房间内,坐在蒲团上一直等着。
外面奏起了乐声,唢呐,笙,二胡,曲调怪异,宁星阮静静听着,慢慢听出来,和他回来那天晚上四爷爷他们唱的调子很像。
乐声一直未停,中午青玄端了饭菜过来,很清淡的白粥青菜,宁星阮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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