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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在车上他冻成了狗,现在半杯姜枣茶下肚,鼻尖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身体暖了,颜惜宁的心更暖,亲自坐在暖和的炕床上感受到了房屋中的温度,他先前的担忧已经飞走了。老张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他们能暖,其他百姓也能暖。
    老张这时端着一盆炒好的坚果走进了门,他将坚果放在了炕上的小矮桌上:王妃吃坚果。
    颜惜宁笑吟吟:谢谢张叔张婶。对了张叔,炕床保温时间有多长啊?
    张老将军手一抖脸上乐开了花,王妃先前唤他张老将军,后来变成了老张,现在又成了张叔,这称呼换得太开心了!
    姬松笑吟吟瞅了阿宁一眼,他发现了,阿宁在长辈面前特别放得下架子。之前面对平远帝时,他一声爹直接把平远帝叫懵了。现在老张也被他哄得团团转,不愧是自己的王妃,真惹人喜欢。
    老张开心得手都无处安放,他搓搓手:暖和!晚上烧一顿夜饭,整晚炕都是暖的。白天只要烧了炕,房间里暖得不用穿皮袄。老伴儿到了冬天全身疼,这段时间睡炕床,她说她身体也不疼了。
    颜惜宁眉开眼笑:真的吗?真是太好了。
    老张很快走了出去,他要将他的喜悦分享给老伴儿。外室传来了老张两口子快乐的笑声,颜惜宁抬眼看去,只见张婶站在房门口对着他笑开了花。
    见颜惜宁抬头,张婶眼眶微微湿润:宁宁。随后一串颜惜宁听不懂的话从她口中冒出。老张在外面翻译道:王妃,老伴儿问你吃不吃玛仁糖。
    颜惜宁本想拒绝,可是看到张婶期待的眼神,他只能笑着点点头:吃!
    张婶欣慰地擦擦手,随后外室传来了夹坚果的声音。没多久大盘鸡的香味中夹杂了一股甜香,闻着这股香味,姬松二人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颜惜宁抚摸着身下的炕床目光悠远盯着窗外,姬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颜惜宁老实道:我在想怎么把王府的小厨房和我们的卧室连起来。炕床是个好东西,比汤婆子还要暖和。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在王府也搞一个。
    姬松:
    他和阿宁的卧室中取暖的炉子就有三个,加上还有他这么个天然暖炉在,阿宁还要炕床干什么?
    等到大盘鸡的香味越来越醇厚时,严柯终于冒着风雪进了院门,他身后跟着抱着袄子四下张望的白陶。原来在姬松他们改道至张老将军这里时,严柯已经先行一步进了城去王府中取王妃的冬衣。冬衣是取到了,只是他身后还多了个跟班。
    听说少爷已经到了附近,白陶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他跟在严柯身后软磨硬泡。严柯实在受不了,这才将他带来了。
    接近一个月没看见颜惜宁,白陶激动得不得了。他眼眶湿漉漉拽着颜惜宁上下打量,看到他家少爷黑了瘦了,他满眼都是心疼。要是早知道少爷会离开他这么长时间,当日他就算死都得抱着少爷的双腿。
    颜惜宁被白陶念叨得耳朵都长茧了,他只能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放心吧,你家少爷我能吃能睡,好得很。倒是你长高了啊。
    离开家不过二十几天,白陶像是雨后的春笋一般又拔高了一截。如今的他站起来竟然和颜惜宁一般高了,谁说凉州荒凉?白陶不是长得挺好?
    这时候严柯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拇指粗一寸长的铜管,他将铜管双手捧给了姬松:宫里传来的消息。
    姬松从铜管中取出了一团卷曲的纸条,展开后他快速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随即面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颜惜宁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姬松将条子递给了颜惜宁:闻人妙死了。
    颜惜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段时间东奔西走见了不少人,记了不少名字。一时间他有些迷糊:闻人妙是谁来着?听着有些耳熟。
    等他看清纸条上的字时,他恍然大悟。闻人妙不就是二皇子姬椋的王妃吗?
    楚辽没有标点符号,信件读起来特别麻烦。然而颜惜宁还是轻松看明白了上面的内容:闻人妙孕五月服堕胎药血崩而亡。
    枝条上的字不多,却让颜惜宁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若是他不知内情,可能只会唏嘘一声二皇子妃红颜薄命。可是当他亲眼看到姬榆和闻人妙苟且,总觉得闻人妙死了这事有蹊跷。
    姬松抬头看向严柯和白陶:你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张婶他们在外面做好吃的,香味馋得这两人口水都快落下来了。
    严柯应了一声:好嘞。说着他拽着白陶去了外室。
    等内屋只剩下二人时,他压低声音问道:容川,你觉得这事是谁做的?
    是姬椋做的吗?难道他发现了闻人妙和姬榆的关系,准备狠狠报复这对狗男女?
    是姬榆做的吗?他有可能和闻人妙只是逢场作戏。闻人妙珠胎暗结,他怕罪行暴露就先下手为强?
    还是闻人妙自己服下的药?她不希望这个孩子出生,想要弄死他,结果不小心弄死了自己?
    亦或是皇子府的某个妃嫔嫉妒王妃有孕,怕她生出嫡子之后自己地位不保,所以先下手为强?
    颜惜宁越想越迷糊,他向来不擅长分析这些事,因此还是问一问姬松比较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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