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门窗大开的房子,透过门窗能看到屋内的情况。青石板经过洗刷后重见天日,青黑色的地面上残留着水渍;被蛛网缠绕的房梁扫去了厚厚的灰尘露出了古朴沧桑的纹路;灰黑色的桌椅和床板上,细小的虫眼清晰可见
阳光从瓦片的缝隙中挤进屋内,留下斑驳的光影。微风从门窗进入,带走了潮湿和腐朽,留下了清新的空气。屋外鸟鸣啾啾,屋内宁静通透。
视线中门内转移到廊檐上,可以看到廊檐间的柱子上上拴着两根绳,绳上挂着几床被褥。明媚的阳光一晒,被褥散发着暖暖的味道。
变化最大的是西侧的耳房,以前的耳房中堆满了杂物,人都走不进来。经过颜惜宁二人一顿收拾之后,耳房中被灰尘遮盖数十年的小厨房终于露出了真容。
简单收拾布置了一下小厨房之后,白陶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少爷,时候不早了,我去桥上等他们送午饭来。
闻樟苑外只有一条路能走,那就是横在湖面上九曲十八弯的回廊。姬松派人拦在了回廊的尽头,所有靠近回廊的人都会被劝回。
颜惜宁应了一声:行,你去吧。
他之前还在担心收拾的时间太长会误了吃午饭的时间,没想到府里的管家这么贴心,还供饭呢!趁着他们还在做表面文章,能吃一顿是一顿!
昨夜一宿没睡,今天又忙活了大半天,颜惜宁感觉自己灰头土脸腰酸背痛。他揉了揉酸胀的老腰,慢吞吞的挪到了灶台后面点燃了火焰。等锅里的水烧开之后,他要好好的洗漱一下。
引火的柴草是从院子中揪过来的,经历一冬的风干,衰草很容易就被点燃了。颜惜宁将草把子塞进了灶膛,看着火焰一点点的变大,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
可是当他将稍稍有些湿的板凳腿塞进灶膛的时候,灶膛口猛地蹿出了一股青烟。颜惜宁一时不查被青烟喷了一头一脸,他咳着嗽从灶台后面蹿了出来。
过了一阵后,灶膛中的火焰烧得旺了一些,可还是有烟气从灶膛口涌出来。颜惜宁抬头看了看烟囱,看样子是因为烟囱长久不用被堵住了。
他得提前上屋顶看看了。这时候他就无比庆幸,幸亏他看到房顶上有草,特意问冷管家要了一个梯子。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白陶领了午饭食盒回来的时候,就见他家主子正手拿一根竹竿踩着梯子向屋顶爬去。他爬得颤颤巍巍战战兢兢,仿佛下一刻就会重重的摔下去。
白陶一看魂都飞走了:少爷!您别动!别动!
比白陶的声音吼得更大的是院外那些守卫:来人啊!!王妃要跑啦!
一时间闻樟苑鸡飞狗跳,颜惜宁感觉到眼角的余光中有几条人影窜过。随即他听到屋顶传来了瓦片相撞的声音,似乎有什么落到了房顶上。
他站稳脚跟扶好梯子抬头一看,只见他家的房顶上站着三四个身着棕红色家丁服的大汉。可能因为角度问题,颜惜宁觉得这些大汉个个都有一米九。
颜惜宁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正当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声轻笑:王妃想逃?
颜惜宁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人正站在香樟树的枝丫上冲着自己皮笑肉不笑。对,就是原主吊死的那个枝丫!
男人双手环胸,他悠闲的背靠大树:您可能对我们容王府的地形不是很熟,即便您上了屋顶翻了墙,墙外也有守卫。您死了这条心吧,我们主子说了,让您好好呆在闻樟苑,不要四处乱跑。
他看到颜惜宁要的工具里面有梯子时就感觉不对劲,冷宫里面的人要梯子做什么?除了上吊就是逃跑啊。颜惜宁一定想趁着王府戒备不严的时候跑路!
幸亏他来瞅一眼,不然人跑了坏了主子的大计!
颜惜宁:
他和白陶两又扛家具又挑水的时候连条狗都没看到,现在倒好,他只是上了个房顶,这些人就从不知道的角落窜出来了。说好的冷宫呢?!
合着姬松不只是把他丢这里自生自灭,他派了这么多人看着他自生自灭!
岂有此理!
想到这里,颜惜宁在脑海中的姬松脸上画个了红色的叉叉。
他低头看了看地面,又抬头看了看屋顶上的三个壮汉,思考片刻之后,他对着香樟树上的男人笑了笑:贵姓啊?
劲装男人咧嘴一笑:王妃客气了,属下是王府侍卫长严柯。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颜惜宁冲着他点点头:你们来得正好,烟囱好像堵住了。严侍卫不介意的话帮忙疏通一下?
话音一落,严柯的笑容猛地一僵,他唇角不受控制的抽抽了两下:烟烟囱?
颜惜宁有经验的对着他挥挥手里的竹竿:用这个捅一下就好了,对了,捅的时候注意安全,不要踩空了。
严柯:
颜惜宁摆出灿烂的笑容:对了严侍卫,我看您手下的人骁勇善战,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看着颜惜宁的笑容,严柯心中警铃大作。他硬着头皮说道:王妃请吩咐。
白陶战战兢兢捧着碗:少爷,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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