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我从哈里斯特地赶来,就是要确认我大哥的安全的!既然如此,你就安心在这等着,注意安全!我去找回大哥!”安贝来去如风,一下就出门骑马飞奔离去,留下几个守卫在呻吟。
雪莉见得安贝突然出现并且有出去找人了,心下大定,“埃蒙斯男爵,麻烦你严格监视城堡中的人,对于有传染迹象的人,要立刻隔离!记住,隔离的地方要地方远些。”
埃蒙斯听令,立刻带着地上的几个守卫,去检查城堡中所有的人。
“唉,这次的黑死病不知道又要持续多久。女神保佑,女神保佑。”她在胸前作了一个祈祷的动作,眼中充满忧虑。
安贝离开了马赛,沿着大道一路追去。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爱丽丝接受安贝的心意,两人度过愉快的时光。直到府外传来了黑死病的消息,全城大乱。伯爵府也戒严了,不准任何人随意出入。
安贝从爱丽丝那得知黑死病十分厉害,立刻就担心起夏侯战的安危来,并决定出城前往马赛去寻找夏侯战。爱丽丝几度哀求他不要离开,怕他出去会危险,但是他拒绝了她的哀求,毅然决然地出城而去。他想着只要到了马赛确认夏侯战事安全的,他就回哈里斯城陪伴她。可是当他到了马赛后,得到的消息却是夏侯战不在那里,这下他也慌神了。
黑死病爆发得极为迅猛。路边,或者他经过的乡村,躺着许多的尸体。每一具尸体全身都长满了黑斑,手指黑紫。
这些尸体并不是没有人管。有家人活着的,则会把病死的亲属挖坑埋下;全家都未幸免的,则被村里人集中起来点火烧了,试图减少传染的源头。
安贝甚至看到了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用独轮车装着他的母亲,想要运到哪里去。他的母亲已经死去了,死于黑死病,症状和其他尸体无二。当安贝骑马经过他时,瞪大着眼睛看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因为,他的手指也变黑了。
安贝很焦急,却很难追踪到夏侯战一行人的足迹。思来想去,他决定直奔女王的城堡。他猜测他们肯定会赶回城堡。
虽然夏侯战和玛丽选择走小道,但和安贝的想法一致,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想要赶回城堡。只有在那,才能得到较大的安全。
可是事与愿违,在黑死病爆发的第五天,夏侯战病了,传染了黑死病。此时距离他们回到城堡中,只有半天的路程了。
早上的时候,夏侯战突然咳嗽起来,而且根本停不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一下从马上栽下来。
玛丽大惊。她最担心的的事就是两人中有人感染了黑死病,让她难以抉择。但是,她不希望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在夏侯战栽下马的一瞬间,她想要一走了之,可是她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我来马赛不就是为了施恩于他么?如果没有他和里皮一家的支持,我的位置也坐不多久!也罢,横竖都是死,就搏这一次!”
“格兰特,你怎么了!”她想通后,翻身下马扑到他的身边,努力把他扶起来。她抓起夏侯战的手一看,就发现他的十指开始发黑。
“不,陛下,你快走!会传染给你的。”夏侯战变得有气无力的,全身感觉软绵绵的。
“格兰特,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来,我扶你起身,你趴到马背上去。”玛丽做出决定后,便不顾一切,吃力地抱起他,帮助他趴到马背上。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找来藤蔓,把夏侯战绑在马背上,这样就不容易掉下来。她想着,只要能够坚持走完半天的路程回到城堡里,夏侯战仍然有机会获救。
可当她千辛万苦带着夏侯战出现在城门大门口时,那扇厚重的格子铁门早就关上了。
城墙上的守卫发现是女王陛下,但是另外一匹马上海着一人,似乎是感染了黑死病。他们不敢做主,慌慌张张回到城堡中,向王太后和查理国王汇报,等待指示。
此时王太后和查理国王正端坐在那个小厅里,门也关上了,只留下一道人宽的缝隙。小厅内,点着两盆熊熊的大火,做法和伯纳伯爵府一模一样。门口站着两名侍卫,阻止任何人入内接近两人。
“国王陛下,摄政王回来,还带着一个病人,似乎是格兰特伯爵。”守卫站在大厅门口,大声地禀报。
从黑死病爆发之日始,王太后和查理国王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小厅里度过的。虽然没有政务处理,但随时要应付突发情况。
“嗯?玛丽回来了?”王太后嘴角扬过诡异的笑容,“查理,母后之见,要是玛丽一人回来了,好歹是摄政王,要让她进来的。可是带了一个病人,会影响城堡中的安定的!”
查理国王才十三四岁,对政治斗争一窍不通。他虽然不喜欢玛丽,但也不会想着要置她于死地,毕竟她是他的哥哥的妻子。但不久前玛丽跟他说,要改嫁给他为妻以完成弗朗西斯的遗愿,这一点让他大为不爽,逐渐对玛丽生出厌恶。眼下,他母亲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不让玛丽进来,也乐得顺水推舟。
他看了王太后一眼,大声说到:“一切由王太后做主!”
王太后大喜,对着守卫喝到:“查理国王授权我。鉴于城堡历来规定,不准患有黑死病的人员进入,不论高低贵贱!告诉摄政王,如果她愿意抛下患有黑死病的人,便大开城门,否则不予开门!”
守卫匆匆跑出去了。
随后她把手一扬,那道窄缝随即被侍卫关上。
“母亲,落井下石的做法会不会不太好?”
“陛下,那个格兰特来路不明,但似乎背景很强大。你加冕的时候,本来我是反对册封那个东方小子伯爵爵位的。可是你知道么,在前一天晚上,突然在我的卧室里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自称是传达大主教的法旨,要我不得反对玛丽的统治。”王太后现在对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影子还心有余悸。但她不信又不行,毕竟来人打着大主教的名头。饶是她非常想让玛丽下台,也不敢得罪大主教。
“什么?大主教!”查理虽然年少,但对大主教的权威还是心存敬畏,到年底,他还要去普鲁斯光明教的总部去觐见大主教呢。“母亲,那这样做岂不是违背了大主教的意思?”
“陛下,你还年轻,政治上的争斗,是有很多的办法解决的。明着不行,我们就暗着来做。遇到黑死病这样的灾难,到处都在禁闭,而且这是先王定下的规定。所以我们不让他们进来,大主教也不能说什么!”王太后年纪大概也就是三十五六,花容姣好,比起玛丽来都不逊起色。但是论起心机和狠辣程度,玛丽是拍马都及不上。
“如果玛丽丢下那个格兰特进来呢?”
“不管她丢下不丢下,她都是死路一条。少了那个格兰特,她独木难支,你很快就能掌握大权的。”
查理闻言便不再说话。他更喜欢母亲帮他出谋划策,毕竟母亲才是他最可信任的人。
守卫一路出门,在走廊里却被一个华贵的年轻人拦住。他隐秘地拿出一袋金币,塞到守卫的手里。
守卫很局促,但是抵挡不住诱惑,见得四下无人就将情况说了一遍,才小跑出去了。
走廊上空空无人,所有人几乎都按照查理国王的要求,待在各自的房间里。包括前来觐见新国王的贵族和外国的代表。
年轻人看着守卫匆匆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到:“预言大魔法师真是神机妙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既然如此,大仇得报了!”
他面露寒色,七转八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有五个壮汉正在坐着。
“你们都是在黑死病里死里逃生的,我花了大价钱寻到你们,就是要体现你们的价值!都收拾一下,立刻跟我从城堡的地道下走,到城外去执行任务!”
“是,王子殿下!”五人纷纷起身答应,开始打理自己的行头。
城堡中可谓是安静至极,各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只是偶尔有几个侍卫在巡逻,查看每一个房间,如果他们看到死尸后,会立刻把门封死,不让里面的人再出来。
六人轻松地躲开了巡逻的侍卫,又根据地下通道的地图,直接离开了城堡,出现在附近的一片林子里。
“你们都听好了,分散到附近去寻找一男一女,其中男的病了。找到后,立刻来到这里向我禀报!”
“是!”五人得令,立刻就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寻找夏侯战和玛丽的踪迹。
此刻,夏侯战和玛丽已经离开了城堡,朝着附近的一个小村子走去。
玛丽心里明白,从她把赌注压在夏侯战身上,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想要带着夏侯战回到城堡中去,非常难。但是,当城门守卫出来传达查理国王的命令时,她还是忍不住大怒。不过守卫哪里会管这些,他们也只是听从国王的命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