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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赫见得两人消失,才从地上爬起来。朱迪也刚好站起来,两人对视一眼。
西藏大师脱困后,恭送自己的老师,而后就来到夏侯战的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马赫,救命之恩,你就是这样报答本公的么?”朱迪愤怒地说到。他在想要不是马赫说出他的秘密,他就用不着参加这次战斗,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
“公爵大人,十年了,期间我不知道为你完成多少次暗杀。你总是拿救命恩情说事,未免不地道了。”马赫用手揩去嘴角的鲜血,冷冷地看着朱迪,“况且这次事出有因,怪不得我。甚至,这少年答应我帮我取得宝贝,我自然是要跟着他。”说罢,他走到夏侯战的身边,帮忙扶起。
“公爵大人,你还是不要阻止我的好。我虽然打不赢大威德,但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看到朱迪不甘心,有出手的打算,便事先告诫一句,“在得到我要的宝贝前,我会跟着他;之后,你们的恩怨我不参与。”
朱迪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杀死两人。但是他明白,自己的确不是马赫的对手,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西藏大师在,贸然出手,只怕命悬一线。“暂且留住两人性命,再做打算!”他心里想着,随后捡起自己的宝剑,迅速脱离战场。
“大......大师,安贝呢?”夏侯战睁开模糊的双眼,眨了几眨,只看见西藏和马赫在他的身边,唯独少了安贝。
“小施主,不必担心。具体的情形贫僧说不上来,他和我师上灵山去了。”西藏大师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黑色丸子喂进夏侯战嘴里,“你伤势过重,需要回去治伤,之后贫僧再和你详细说。”他背起夏侯战,马赫在一旁扶着。
“等.....等一下,大师,把....王清卿.....一起带走。”夏侯战看见躺在不远处的尸体,一下子哽咽起来。
西藏大师闻言,点点头,示意马赫去背起王清卿,然后一起找到来时的马匹,骑着马往回赶。
三人并没有立刻回到城中,也没有去城外的军营,而是在林子边缘待到天黑,才偷偷地进入辛里德。这是马赫的意见。因为他了解朱迪这个人,一旦撕开脸皮,就会不择手段置对手于死地。
夏侯战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服过西藏大师的药后,止住伤口流血。趁着在林子里这段时间,三人为王清卿立了塚,死后也好有个栖息之地。
“今日君为吾战死,痛惜。时日虽短,可见君之心意,没齿难忘。君之所求,谨记于胸。且安息此地。战悼之。”夏侯战忍着伤口的疼痛,用马赫的尖刀刻字在一块大石上,作为碑铭立于王清卿塚前。
“施主,天黑了,走吧。刚刚我和马赫交流过,有一处藏身之地,这就去吧。”
夏侯战点点头。三人趁着夜色,入城去了。
公爵府上。
“哐啷”,一个花瓶被摔在地上,碎成几瓣。地上除了这些瓷器的碎片,还有一些书籍和衣服之类的,统统被扔在地上,一团糟。两个侍女站在门口,非常地紧张,一声也不敢吭。大门外,立着十来名侍卫,阻止她出门。
“我父亲呢?你们敢拦我,我要砍了你们的头!”阿扎古在自己的房间里咆哮着。
上午打猎的时候,她单独一骑要去狩猎大象,不料被身后的两个侍卫跟上来打晕,接下来什么事都不知道。直到她晚上才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要出门的时候,门口把守的侍卫却不让她走动,把她气疯了,在房间里乱砸乱喊。
两个侍女听到要被砍头,慌张地一下就跪在地上。但门外的侍卫岿然不动,仿佛没有听到。
“闹什么闹!”门外传来朱迪的大喝。他已经回来一个下午了,但迟迟没有来看女儿阿扎古。手下人来汇报阿扎古正在大吵大闹,他才动身来安慰女儿。
“父亲,我要杀了他们!”阿扎古听见朱迪的声音,一下子就扑进他的怀里撒起娇来,恨恨地说道。
朱迪好像没有听到女儿说的话,示意女侍收拾屋子,才牵着阿扎古坐到桌子边上,两人面对面地坐着。
“父亲,你的手!你的手指呢?”阿扎古看到父亲握住自己的右手,发现居然少了小拇指和无名指,如何不让她大惊。
“女儿,父亲来正是和你说今天的事。”朱迪看着自己的右手,沉重地叹出一口气,才继续讲下去。
“今天的打猎,是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女儿你还记着么?在军营中刺杀你的人,为父查出他们背后有国家支持,密谋要我们王庭绝后。因此,不得不来个引蛇出洞,斩尽杀绝,将隐患消除!”
阿扎古点点头,她自然记得那次九死一生的场景了。她还觉得奇怪,回来后为什么父亲没有问起这件事情,原来是在进行深远谋划。她拉起朱迪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眼泪簌簌落下。
“为父和小川仔细商量,才演这么一出戏,把敌人吸引出来。为了你不受到伤害,于是为父就让人把你打晕,悄悄地送回来,并且不准你出门。你明白了吧?”朱迪此时真的是一个伟大的父亲,摸着女儿的柔发,将她揽入怀中。
“父亲,呜呜呜呜呜.....”阿扎古哭出声来,她怎么能不被伟大的父爱感动呢?过了好一会,她才缓过来,擦擦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父亲,川叶安他们呢?”
朱迪盯着女儿的眼睛,闪过一丝心痛。他起身背对着阿扎古,语气变得更加的沉重。
“女儿,刺的力量非常庞大!为父原本认为有川叶安、西藏大师,还有安贝这样的高手在,任何阴谋都会被打破的!唉”他又叹了一口气。
“父亲,到底怎么了?快说呀!”阿扎古一激动,两手抓紧朱迪的胳膊,显然她听出不好的感觉。
“为父没有料到刺来了二十来个大高手,小川他们力战,全部死了!只有为父逃出来了!”说到最后,他自己勉强挤出了几滴泪水,似乎是在表示悼念。
阿扎古仿佛遇到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呆住了,两眼一闭,直接倒下去。亏得朱迪反应快,才托住了她。
“唉,都是痴儿啊!”朱迪看到自己的女儿晕厥过去,心痛不已。他就猜到这样的结果,所以才迟迟不来。“把公主扶到床上去,明天她若要去看,就让她去!”
他严令一声,随后就出了门。
果然,阿扎古第二天一醒来,立刻就要出门,去昨天狩猎的地点看个究竟。一干侍卫没有阻挡,而是全部出动,跟在她的后面。
阿扎古一路梨花带雨,哭得稀里哗啦的,嘴里还默默念着“川叶安”三个字。鞭子雨点般落在马背上,飞快地奔跑。
昨天大战的现场,没有动过的痕迹,到处是鲜血,甚至还躺着一具尸体。不用说,尸体就是那个被显宗吼死的蒙面人。
一片狼藉,许多的树木被折断在地上,还有残破的衣服碎片,以及夏侯战的长剑也在这里。剑身受到重创,剑锋出现好几个豁口,足以说明昨天的战斗夏侯战是多么的拼命。
阿扎古扑倒在地,两手托起剑,失声哭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我才刚说喜欢你,我们要定亲的,我们要成婚的!你怎么就离开了!呜呜”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死了!都是我,都是我的错!”阿扎古跪在残剑前,竟然就要举起手来打自己,被左右护卫拦住。
所有的护卫都没说话,也没有阻拦,任由阿扎古坐在那里哭了一天。最后由于天黑,朱迪又派人来催,一行人才回到公爵府上。
当天晚上,阿扎古就发烧,不省人事,急得朱迪团团转。后来还是阿育王垂询,派出王庭中的大夫,方才救回她,不然真的会被烧死的。
十天后,阿扎古终于醒了。她醒来的第一眼,不是找朱迪公爵,也不是肚子饿找饭吃,而是在找她那晚带回来的剑——夏侯战的佩剑!
“斯人已去,空留残兵!”她望物生情,又嘤嘤地哭起来,“好不容易爱一个人,却这样轻易地离开自己,如何还能再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多少厉害人物都堪不破,堪不破,何况是正值青春的少女呢!
“施主,你醒了。”夏侯战睁开沉重的眼皮,眼珠子转了转,就看见西藏大师凑过来,正慈祥地看着自己。
“你已经躺了十天了,伤得太重,幸好无碍。”他补充一句。
夏侯战本来想动弹一下,却发现脸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纱布。不仅如此,身上也被纱布包裹着,就像是一个蚕茧,只有眼睛、鼻子和嘴巴的位置没有被纱布保住。
“大师,我们这是在哪?”他的声音还是很虚弱。自从那天和朱迪交手,他差点就被打废了,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再加上那日下午坚持要给王清卿刻字立碑,身体状况愈加严重,回到这里后直接不省人事。
“咚咚”,几声撞钟在他的耳际响起,格外地响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