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战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和尚,穿着和尚特有的服饰,正站在离他们数十道台阶上,古怪地笑着。
“达克,如此放肆!你该叫国主的!”哈达王子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怒声喝道。
“哈哈,为我万民着想的国主才配称之国主,不是么王子?”达克几步就来到二人身边,眼睛却在夏侯战身上扫来扫去,看了一会儿才悠悠说到,“不过王子,这几天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你可要当心了。你今天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明天呢?后天呢?哈哈哈”说罢,便扬长而去。
哈达王子甩了一声袖子,但也没有继续反驳,任凭达克走了。不过他的眼神恨恨的,平时肯定吃多了亏。“秃驴,先饶你,来日让你求生不得!”
他继续往前走着,却开始小声说话了,“刚刚那人,便是三十六金刚之首达克,修为到了剑气巅峰。平常就是他负责与王庭联络,传达佛主的旨意。此人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王子,这等小人物,等到众仙人一到,还不是刀下亡魂?不要动怒。”夏侯战倒是信心满满的。他认为各派派来参加萨拉仙道聚首大会的,哪能不是门派内的高手?不然怎么在大会上确立地位?
推开一扇重重的大门,就见得一座大殿,内部装饰富丽堂皇。毕竟是一国之主,不能寒碜,丢了国家脸面。中间摆着一豪华云床,坐着一中年人,大约四十来岁。他生得阔鼻大耳,浓眉方脸,头发梳成好多个小辫子,胡子也扎成一樶,挂了一个小物件。
“草民川叶安拜见国主,愿国主长寿无疆!”夏侯战按照朝廷的亲王礼节,行了一礼。
“哦,你就是那川叶安?来自宗主国?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胆识,本王佩服!”国主叫做松赞坦木,长得五大三粗,但是声音柔和的很,一声宗主国,足以体现他对朝廷的忠诚。况且他对夏侯战并无假色,可见此人平常定是亲民的性格。
“正是国主,草民自大今朝而来,本想至高原游历。却在半道之上,碰见哈达王子遇劫,遂出手相救。本想就此告别,但王子一番陈述,使草民得知贼和尚在高原上独断专行,欺压国主,骚扰边疆,耗费民脂民膏。
吐蕃国与朝廷,数百年交好,两国百姓皆因互贸而利。贼秃驴此举,有违天意!草民幸得高人相伴,要替天行道,除暴安良,解救百姓水火之中。”夏侯战凯凯而谈,丝毫没有畏惧畏言,说的话更是大义凛然,把国主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而旁边的王子,则是瞄了一眼这少年,“呵,这孩儿一般的人,却是大道理一通一通的,这么大的帽子都敢随便扣,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不如也!”
夏侯战哪是真那么想的?只是不给这国主王子吃下一颗定心丸,怎肯下水,能不大放厥词?要是知道了王子心中的想法,估计得乐趴下了。
“那.....贵,你们打算如何行动呢?“国主嗓音有点颤抖,连称谓都变了。饶是他登王位十余载,历经沧桑变化,听到高原的信仰要被打倒时,竟然有种胆怯的感觉。就好比他的王冠被别人丢在地上,吐上口水,还要狠狠踏上两脚,更可怕。
夏侯战正要说话,王子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胳膊,先他一步上前说到,“父王,事关重大。王宫内耳目众多,实不宜在这大殿之上讨论!敢问父王,刚刚那达克是否来过?“
国主恍然大悟,心有余悸。听到问达克的事情,两只手都不自然了。“不错,达克来这,说是传达佛主旨意。说近来萨拉城来了许多来历不明的人,要本王加强戒备,配合他们一百零八天龙进行搜查,务必把所有外来人员监视起来。其心险恶,要把本王拖下水!“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懂得这命令中的深意,“贵,随本王到密室一商。“
国主走在前头,三人走进一间书房。书房的面积虽然不大,但藏书数量不可小视,比起夏侯明初的书房要多得多。有一些是原本,有一些则是副本;还有一些刻在龟壳之上,或者写在羊皮上面;有大篆小篆,有隶书、行书和楷书,以及当地的文字。墙壁上还挂着一些书画,角落处摆着古玩,入门对着的上方,挂着一块鎏金大扁,上书“渐臻佳境“。
他走到扁下,不知道按了哪里,墙壁就出现了一个洞口。三人鱼贯而入,又从里面关上了。
这是个不宽敞小密室,内部点着一盏灯,摆设也很简陋,墙壁都是厚实的山体,隔音效果很不错。三人分宾坐下后,就开始商谈。
“国主,我们坦诚相待,还请介绍那群贼秃驴的情况。“夏侯战率先开口。
国主思略了一会,“那和尚的实力想必你们也清楚,本王就不做多余介绍。只是红宫本是我吐蕃先祖为迎娶公主建造的,如今人事境迁,不再为王室所有,反而本王偏居一隅。“他叹了一口气,“但是红宫的建造图纸仍保存在本王手中。这几百年红宫被他们扩建,但总体却没有多大变化。“说罢,他起身到角落上拿出一卷羊皮,展开一开,红宫的殿、院、居室、下水道、秘密通道等一览无余。
“国主,这份图纸其他可能不太可信,唯有那秘密通道可以试试。但这对仙人们并无影响,主要还是你的士兵可以出奇兵,从内部攻击佛子佛兵。“夏侯战点着几道细细的墨线。
“不错,这些年不知道秘密通道有没有被发现,如果被发现,可能被封死,也可能重兵把守。却是不好探查!“这次说话的是王子,显然之前他们就想过这条方法了。
“国主,眼下进攻时间红宫还并不确定,不知道您在萨拉城中手上掌握的军队有多少?一旦开战,肃清佛子佛兵就要靠军队了。“
国主犹豫了一下。萨拉作为高原政治中心,国主和佛主的势力犬牙交错,实在说不准谁是哪边的。
夏侯战见他面露难色,突然想到那达克来传达的佛主旨意,“国主,既然那佛主要你协助搜查,不如以此为借口,调一支军队回来,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则压制不住佛子佛兵了。“
“嗯,贵所言甚是。只是秃驴此举,仿佛是请君入翁,务必当心。“
“是国主,这件事我会和仙道人物说起一二。只是我认为,和尚和仙道之间早晚有一战,而王庭对其又不满,索性孤注一掷,同时对付两方。胜,则佛教能传扬朝廷,削弱仙道,又能改变高原政局;败,不过是元气大伤,退出历史舞台,流命天涯。国主莫要担心,只需安心排兵布阵。待到时日,我会亲随阵前,一同杀敌。“
国主听得很兴奋,料想这次不成功便成仁,于是解下挂在腰间的一枚金质令牌,递给儿子,“王儿,你去喀什城,把这令牌交给阿拜伦,命令他率一万兵马来勤王。你此去,一来一回,要有半月,届时也应该打起来了。记住王儿,此次要是成功,你就率兵进城,如果失败,你就向东归顺朝廷!“国主说到最后很坚决,在这样的生死关头,祖宗基业,香火传承,却是不能断了。
夏侯战很能理解,毕竟这不是一般的叛乱。“国主,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一有消息我会告知您的。“
国主点点头,示意王子带少年出去的。等到密室的门关上,他眼中爆发出精光,手掌一摊,角落一柄毫不起眼的剑落到手中。大手一握,朝着厚实的墙壁劈出,一道剑罡沒入数尺深。
“列祖列宗在上,我松赞一族,本不能断于我手。奈何和尚势已养成,欺压王室,朝不保夕!儿孙此次借助外力,定要铲除,不惜性命!“说罢,持着宝剑朝外大步跨去。
珠峰上,雪花铺天盖地的落下,一层累积着一层。没有一小会,本来露出的一寸高的尖石就湮没了。
这是一片极为耀眼的雪地,处在这个地方很难分辨出东南西北,只能隐隐凭借短暂的太阳判断方向。风暴、冰雹、雪崩这样气候现象在其他地方难以接触的,在这里却是家常。生活在珠峰的动物很少,只有一些耐寒的,比如雪兔,雪狼和高原羚等。
在一片空地上,立着一个人形模样的雪人。在他鼻子的位置,挂了一条长长的冰渍,两只手垂直放着,一动不动的。
不远的一片起伏的雪地上,一只雪兔正在移动。如果不是眼睛特别灵敏,在这样的地方的环境中是相当难发现的。雪兔的足迹并不是天衣无缝,至少雪狼可以根据它的气味追踪到它,雪鹰也可以凭借锐利的爪子捕杀它。但是,能在这雪峰之上生存万年,自然有它一套独特的生存法则。
这只雪兔很肥壮,应该是正在哺乳期。而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是太阳快要消失的时候,雪鹰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机会。所以,只要它避免散发气味,它就是安全的。它四处移动,寻找自己的食物,却没有料到,除了天敌,还有别的杀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