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枝心里一怔,这可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回夫人的话,奴婢真的不知道贵府小姐去了何处,这里就一处休憩更衣的地方,我就是想领去别处也得有地方去才行。”
“这么说你真的不知道?”
“奴婢真的不知道。”
蒋幼清看她也不像说谎,况且自己把薛家名号都报出来了,一个小小的婢女,也不敢胆大包天,再说了,若真是她做的,又怎会送上门来,早该躲起来不见人影才是。
“那你们中途可有遇见什么人吗?”
说到这个,月枝猛的抖了下肩膀,难道是——
“回夫人的话,我并未领着那位小姐到此处,行至一半,府里另一个婢女将我拦住,说是县主寻我有事,要我过去,贵府小姐是由她领走的。”
“那人是谁?!”
“县主府里的婢女零星。”
“她在哪儿?!”
“这会儿应该是在马球会上。”
蒋幼清扣着手指,现在去找人怕是来不及,不说能不能寻到人,就算寻到了,万一她要是不肯说,又或是乱说一通,那音涵岂不是更危险?!
时间紧迫,一刻都耽误不得!
“你说你们行至一半,你才被叫走的,那这附近可还有别处休憩的地方?”
方才蒋幼清一路走来,发现这里虽风景优美,但多是凉亭与池塘,真正能供人小憩的厢房却没有,就像月枝说的,她想带也得有地方去。
“别处?”月枝蹙着眉,垂头仔细的想着,忽的抬起头“离此处不远有一排弃屋,之前是下人们住的地方,后来用作了库房。”
“快带我们去!”
月枝在前,蒋幼清等人紧随其后,不多时就瞧见了那排弃屋。
“就是这儿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中间的屋子里,传出声响,当的一声像是什么花瓶落地的声音,脆生生的。
“呜呜——你别过来!”
这是薛音涵的哭声!
“你别躲啊,你越躲我越兴奋!”
“十初!把门给我踹开!”蒋幼清怒道。
姚十初会功夫,又是一身短打装扮,没有长裙束身的拖累,小小的门闩根本拦不住她,往后退却两步,突然猛的跑去,抬腿一个用力,紧闭的房门瞬间就被踹开了。
“谁啊!”
那猥琐之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怔了一下,可屋子里太黑,窗子也被木板定住,此刻是一点光线都没有。
他眯着眼睛,正想看清来人是谁,就被姚十初迎头一掌劈在了侧颈,霎时人就晕了过去。
在看薛音涵,衣领已经被扯开,白皙的肩头处印着几抹刺眼的红。
“嫂嫂,嫂嫂——”
蒋幼清连忙将人护在怀里,多恶毒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竟然对一个小姑娘下手,薛音涵的身子不停颤抖,呜咽的哭声,像是把小刀,一下下戳着人的心窝。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蒋幼清早就将薛音涵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从没有感受过亲人温暖的自己,在薛音涵这里体会到了,明明是个胆小的,却能在自己被祖母冤枉时站出来说话,即便是冒着日后被讨厌,被针对的风险,她也不怕。
这样好的姑娘,不该受这么大的罪!
“我杀了他!”
锦绣抓起一旁的椅子就朝那人要砸去,幸好姚十初跟岁杪将她拦住。
此事不能声张,不然薛音涵的名声就全完了。
“嫂嫂,我、我没事——”薛音涵哽咽着“他才扯我衣裳,你们就来了。”
这话令在场所有人都安了一份心,可即便这样,却还是忍不住的心疼。
“这不是王大人吗?”月枝诧异道。
“王大人?”
在场的除月枝外,没有一个见过他,这就奇怪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怎么就会盯上音涵呢?
况且薛家也不是普通人家,如今薛晏荣又有官职在身,除去瑶妃娘娘的关系,更是又多了一层庇护,朝廷里的这些大人,多多少少都要给些面子的,如此举动是否太张狂了些?
蒋幼清看了看薛音涵,将她耳鬓散落的发丝捋到脑后,轻声道:“先把衣裳换了。”
“嗯。”
缓了好一会儿的薛音涵,没有刚才那么慌了,虽然还流着泪,但身子已经不抖了。
锦绣将她扶去另外一间屋子换衣裳,蒋幼清则原地立在这里。
默声沉思许久,忽的攥紧了拳头——
这事儿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蒋幼清望着地上那个王大人,眼眸一沉,转向月枝,阴恻恻的道:“人是你带着来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你难辞其咎!”
此时重大,月枝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清了,可还是想为自己辩驳一下,跪下身来——
“薛少奶奶,奴婢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但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是零星!一定是零星,她中途将我骗走,定是她收受了什么好处,才这样做的!”
“去把零星找来。”
月枝重重的点头“奴婢这就去!”
此刻的月枝恨不得将零星扒皮拆骨。
不多时,月枝就在马球会上找到了零星,强忍着心里的怒意,笑着将人骗了过来。
可零星也不是傻瓜,觉得不对,就想跑,但月枝怎会让她轻易逃脱,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就高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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