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好几家大夫人,都准备在这次的马球会上,给自家女儿物色良婿。
如此一个持禄养交的机会,谁能放过?
一时间马球会盛况空前,宾客如云。
薛晏荣着一身银白衣衫,腰间系着金色玉带,发髻也只用一根银簪束着。
虽是极尽简易,但还是招来了不少女子的目光,不为别的,只为她那张自带英气的面孔,甫一入场,便将不少公子郎君比了下去。
“看看看!看什么看!”
蒋幼清自豪的同时,又是烦恼的,那么多女子盯着你的夫君看,换哪家夫人,都不能大方。
不自觉地就埋怨起了身旁的人“长这么招眼做甚?!”
薛晏荣岂会感觉不到,摇了摇扇子,俯下身去,旋即用折扇将两人遮住——
“是她们看的我,又不是我看的她们,你这样我可是冤枉。”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蒋幼清拽了下这人的袖子。
“哎——”薛晏荣忽的揽过小姑娘的肩,继而仰头朝方才投来的目光一一回敬。
这亲昵程度,长眼睛的都能瞧的出,正想啐一口,目光却落在了蒋幼清头上的妇人髻,霎时就明白了,敢情人家是两口子。
一时间叹息不断,这么俊俏的公子,竟然成亲了。
“放心了吧?”薛晏荣道。
“谁理你。”蒋幼清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却将她出卖了个干净。
薛晏荣成了亲,自然不会去出什么风头,只同些认识的大人或商贾交谈。
而蒋幼清则拉着薛音涵去了不远处的空地上玩投壶,身边都有人跟着,倒也不用担心。
其中有几家的女儿投壶极准,一阵阵引得满堂喝彩。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蒋幼清如何能放过,虽不是百发百中,但战绩也是不俗,竟还赢了个秀珠做的香包。
薛音涵不怎么会这些,光在一旁看,但这也不影响,照样玩的高兴。
“给。”蒋幼清把赢来的秀珠香包塞进薛音涵手里。
“给我的?”薛音涵愣了愣。
“方才不是你说好看吗?”
蒋幼清饮下了一满盏的茶。
原来薛音涵甫一过来就瞧上了那香包,可她不会投壶,只能眼巴巴干的看,蒋幼清瞧出她的心思,问她可喜欢,见她点头,顿时袖子一撸便的自告奋勇站了出来。
“好在唐家小姐水平也不怎么样,不然我怕也赢不回来。”
蒋幼清笑的时候眼尾翘起,给人一种暖阳拂面的感觉,霎时就将薛音涵心头的阴郁除去大半。
“多谢嫂嫂。”
“跟我还说什么谢!”蒋幼清佯装生气的鼓了鼓嘴,旋即又笑道:“等马球会结束,你就别回东院儿了,跟我去外宅住几日吧,我让你二哥哥去书房睡,咱们两个作伴!”
薛音涵怔了怔,帕子掩住嘴角,难得打趣道:“我倒是都可以,就怕嫂嫂舍不得。”
蒋幼清没想到她会说这话,登时就脸红了“音涵!你学坏了~~”
不远处的齐若兰瞧着二人有说有笑,嘴角闪过一丝阴鸷——笑吧,一会儿你们就都笑不出来了。
齐若兰对着身旁的婢女勾了勾手指——
“去吧。”
“是。”
待婢女离开后,齐若兰的神情就变得迫不及待,她着急的想瞧瞧,平日里连话都不敢多说的薛音涵,在王大人身下婉转承欢会是什么样子?
可会露出娇媚的风情?还是梨花带雨的呜咽?
怕两者都有吧。
到时候,让薛晏荣亲自瞧见这一幕,就算再不同意,他也没办法,薛音涵被迫做了妾室,丢了薛家大房的脸面,定会与大房产生嫌隙,那时,自己再趁机斡旋,薛音涵没依靠,又是个软骨头,三言两句的吓唬一番,便会依赖自己,不就为他们二房所用了吗?
既让大房丢了脸面,又叫薛音涵收为己用,一石二鸟之计,齐若兰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在心里连连拍手叫绝。
这笑声不由得让人毛骨悚然,薛晏朝攥紧了拳头,心虚的厉害,但想到日后可以飞黄腾达,可以压薛晏荣一头,便又豁得出去了,反正薛音涵也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舍了就舍了。
不多时,那离去的婢女就回到了齐若兰身边,低语几句——
一颗果子就被齐若兰咔嚓一声,咬成了两半。
不知从哪冲出来个四五岁的男童,横冲直撞就朝着薛音涵就撞来了,不等众人反应,薛音涵粉色的裙衫上就被糊了厚厚的两坨泥巴,并且还伴着一股粪水的恶臭。
“你是哪家的孩子?!”蒋幼清眼睛瞪起。
“算了嫂嫂,没事的。”薛音涵与人一向宽容,更何况这只是个小孩子,更加不会计较。
而那小男孩见闯了祸,倏地一下就又跑没影了。
“好好地衣服,怎的就成了这样?”锦绣跺着脚“哪跑来的调皮鬼!”
“估计是哪户大人家的小公子,不要紧。”薛音涵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还浅浅的笑着宽慰大家。
“小姐您可带了更换的衣裙?”说话的是县主府里的婢女“东面的庭院有专供夫人小姐们休憩更衣的屋子。”
一般来参加这样的集会,各家小姐或多或少都会备上一两件。
“锦绣你去马车上把衣裙取来,我先随这位姑娘过去,到时你直接来庭院的屋子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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