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岁杪,没人记得我的生辰,以前在罗家的时候,姨母都是过了日子才记起,每回就给我一吊钱,我跟岁杪去街上东买西花的,等钱花完了,生辰就算过了。”
薛晏荣虽然没说话,但手底下的拳头却是攥的发了白,她在罗家竟然就是这样过日子的?
不过也是,能把亲外甥女送去给人做妾的,能是什么好人?这一家子,最好不要栽在我手上,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都过去了,往后每年我都给你过,只要你愿意,半岁过一次也成。”
小姑娘破涕为笑的拍了她一把——
“哪有人半岁过一次的,净胡说。”
“怎么没有,从今儿往后栖子堂的规矩就立这儿了,生辰半岁过一次。”
薛晏荣绷着脸,俨然一副再严肃不过的表情,弄得蒋幼清都拿她没办法,窝在她的怀里,一会儿摸摸头上的玉冠,一会儿抠抠颈领处的刺绣。
“你还没说呢,生辰想怎么过?”
“我不知道呢。”蒋幼清眨巴着眼睛“要不买只烧鹅回来?满鲜楼新出的深井烧鹅可香啦。”
薛晏荣眉毛挑的抬头纹都要出来了,府里的厨子什么做不出来?
过生辰的竟还要去外面买烧鹅,亏得这人能说出口?瞧着怕也是想不出什么新意,倒不如自己替她拿主意。
垂眸低沉片刻,复又出声问道:“泡过温泉吗?”
“温泉?”蒋幼清摇摇头“没有。”
“那等你生辰的时候,我带你去长峰山的庄子里,那有个天然的温泉池。”
温泉池?那岂不是要一起泡澡?若是一起泡澡那是不是就要脱光衣服啊?
蒋幼清杏眼瞪圆,心跳猛地加速,目光不由自主的就朝薛晏荣的身上打转,领□□叠的衣襟下隐隐的竟有种莫名的期盼。
墨染的瞳仁在眼眶里一瞬不瞬,亮闪闪的眸子半点心思都藏不住,薛晏荣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这人一准又在胡思乱想了。
“温泉可以祛湿除风,活络筋骨还能消除疲劳,以往每年回京,我都会要去泡一泡的。”
话罢伸手又在这人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
“你,给我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谁,谁想了.....我,我就是好奇。”
说话都打结巴了,还狡辩呢?
薛晏荣看破不说破,旋即又在这人的细腰上拍了拍——
“行了,快去把饭吃完。”
蒋幼清环着薛晏荣的脖颈,似是在她的腿上生了根儿,扭过头扫了眼桌上剩着的小半碗——
糯糯的娇声道:“我能不吃了吗?我真的已经吃饱了。”
说完又怕薛晏荣不信,拉过她的手就贴在了肚子上,晶莹剔透的水眸认真极了——“不信你摸。”
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那层热意,薛晏荣有些控制不住,竟如有似无的摩挲起来,脑海里闪过一个炙热的念头儿。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蒋幼清的话,把薛晏荣从遐想中又拉了回来,收回自己那贴在这人肚子上的手,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向别处清了清嗓子——
“等会儿你可别喊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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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薛晏荣去了偏室的浴房还没回来,而蒋幼清却已经沐浴完了,坐在梳妆台前,眼睛却瞄着不远处的床榻,一脸严峻深思的表情。
“姑娘,姑娘——”
“啊?”蒋幼清猛的回过神儿来“怎么了?”
岁杪抖了抖手里的帨巾“擦干了。”
“哦。”蒋幼清捏了一把搭在肩上的长发,用手轻轻的顺着。
岁杪觉着有些奇怪,便问道:“您怎么心不在焉的?可是有心事儿?”
有吗?有吧。
蒋幼清抿了抿唇边,脑子里全是白日两人在书房亲密的画面,不由得脸颊滚烫——
白天都能亲成那样,那夜里.....
蒋幼清真是要捂脸了——自己现在怎么变得没羞没臊。
咬了咬腮帮子里的软肉,忽的出声道:“岁杪,我嘴里没味儿,想喝蜜水,你去给我盛一盏吧。”
“行,奴婢这就去。”
岁杪不疑有他,出了屋子,不一会儿端着蜜水就来了。
而蒋幼清瞧着那蜜水,心里则是另外的打算。
待岁杪出去后,她先是走到了檀木箱子前,思来想去的还是摇了摇头——
那开了裆的亵裤,别说穿了,就是从箱子里拿出来,都得羞个半死不可,这要是让薛晏荣瞧见.....她得怎么想自己?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旋即,转过身又退回到了梳妆台,端起蜜水饮了一小口,目光就落在了床榻的锦被上——
越瞧越觉的碍眼,蒋幼清鼓了鼓嘴——
“其实一床也是够盖的。”
待薛晏荣从浴房回来就瞧见,地上扔着一床锦被,而蒋幼清早就躺在了床上,拉着另一床锦被,把自己捂得严实。
“你这是?”
蒋幼清缩着肩膀,乌溜溜的黑眼珠睁的滚圆“我想喝蜜水,没拿稳,泼在了被子上了。”
没拿稳?泼在被子上?
薛晏荣都不用细想,只瞧她通红的耳朵,就猜到了原因——
故意的吧。
“那是再拿一床——”
“不用了!”还没等薛晏荣把话说完,蒋幼清就忙不迭的出声打断“这锦被大得很,一床也够盖,再说了天越发的凉了,你不是怕冷吗?咱们离近点儿,也好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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