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都这回倒是没再阻拦,只扬着手,冲薛晏荣说道——
“快去快回呀!等会儿哥哥我也给你叫上两个!”
薛晏荣没接着一茬儿,连忙转过身,就出了房门。
待出了泉香阁,才长舒了一口气,拧了拧眉头——
彻夜不归?十初怕是又要骂人了。
薛府——
栖子堂
“不行!”姚十初手叉在腰上,眉头跟麻花似的拧在一起。
“那我都答应了,不去怎么行,况且人家答应能让我进宫,总不好过河就拆桥吧。”
薛晏荣脱下了早上那件大红色的褂子,原换回青灰色的那件,抓了个蜜饯在嘴里咬着——
“以前在关外的时候,又不是没去过,那时也不见你这样啊,再说了,不还有徐聿陪着我嘛。”
话音一落,姚十初的眼睛顿时又朝徐聿瞪去。
看的徐聿直发毛——
“你别看我啊,我、我跟爷儿一样,一点也不想去那儿。”
姚十初咬了咬嘴角——
“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
“不行!”
薛晏荣跟徐聿在这方面倒是出奇的一致。
“你当人家温都是瞎的啊,你这一去,他还不得笑话死你?”薛晏荣摆了摆手“你就在家儿呆着!等我们回来!”
“是啊,爷说的对,况且那不是好地方——”徐聿在嘴里嘟嘟囔囔着,但也不敢太大声。
姚十初咬着嘴角,瞧着面前的两个人——
“你们拍拍屁股就走了,一晚上说不回来就不回来,那要是夫人再过来怎么办?我跟夫人怎么说?!”
薛晏荣摸了摸脑门儿——
“怎么说?你看着说。”
“二爷!”
眼瞧着姚十初瞪眼睛了,薛晏荣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暖帽,边扣在脑袋上,边急忙往外走——
“不说了不说了,时辰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随即就扯了一把徐聿,两人就这么快步出了屋子——
姚十初又不能跟着去!只恨恨的在门前跺脚!
“你们!你们这是为难我!”
————
泉香阁
因着合欢先前都在一众达官贵人里亮过相了,无论相貌还是身段,皆是一绝,再加上她原名姓柳,又是秦淮人氏,便有人传出她与柳如是是本家,如此一来噱头更大——
这不脸上的面纱都还没摘下,就已经有人往台上扔银子了。
薛晏朝骗叶善容说今日要去读书会,没想到却来的是泉香阁,掏出怀里的赤红锦帕,摸着上头儿的鸳鸯交颈,眼神望着台上的合欢,满是缠/绕的/欲/望。
就在老鸨子叫价儿的时候,薛晏朝的脸色忽然一变,刚还毫不掩饰的双眸,这会儿顿时就恨不得藏到桌子底下去——
一旁的李显瞧他这样,急忙拍着他的肩膀——
“你躲什么?倒是喊价儿啊!”
可薛晏朝就像是没听见一样,捂着脸转头就要走——
“嘿!你干嘛啊?!”
“我二哥哥!我二哥哥!”
李显没听清他说什么,还扯着他的衣袖往回拽——
“快松手!我二哥哥来了!”
这回李显终于是听清了,抻头张望着——
“在哪呢?”
“二楼的围栏上!”
薛晏朝不敢再待下去了,可偏偏李显又拽着他不松手,弄得他没办法,只好说道——
“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出去说!出去说!”
出了泉香阁后,李显的表情顿时就不好——
“你二哥哥来就来呗,你跑什么呀?这窑/子又不是他开的!”
薛晏朝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你有所不知啊,我们两房本身就不对付,倘若被他看见我在这儿,万一捅到我娘那里去,我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往后别说什么合欢了,怕是读书会都来不了了,就这搞不好还要挨我爹的一顿打呢!”
“有这么严重吗?”李显瞧着薛晏朝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皱起眉头摆了摆手“得了,瞧你今儿也没兴玩了,不过你错过了今日,合欢这头一夜,你往后可也再别想。”
薛晏朝摸了摸袖口里的红巾帕——
“算了,没有这一个还有下一个,只要这泉香阁在,也不愁没有合欢来。”
话罢,便让吉庆架车回府了。
至于李显,因着这一遭也错过了合欢的叫价儿,进去的时候已经被人拍下了,所幸他也不怎么喜欢合欢,没叫上就没叫上吧,倒也无所谓,正打算去长包的厢房里,一扭头却瞥见了往二楼走的合欢,而她身前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薛晏朝口中的二哥哥。
“弟弟瞧上的,反倒让哥哥占了,有意思!”
李显素来都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如今被他瞧见这个,又怎么能放过,立马朝着身边的小厮挥了挥手,耳语吩咐几句过后,那小厮就急急的跑出了泉香阁,至于李显则坏笑的抖起了肩膀,大概是想到了薛晏朝会气得摔筷子摔碗罢。
果不其然,薛晏朝刚回了府里,就在屋子里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撸到了地上!
吉庆在跪在一旁也不敢去拦——
院子里的叶善容听见声音,急忙就过来,门一推开就看见了这满地的狼藉,她一向心疼儿子,从不会责骂训斥,一脚踹在吉庆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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