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回来了。”
俞正群瞧着自家小女儿乖巧的模样,点了点头——
“这是要去哪儿啊?”
俞静姝自然是不能说实话的,只好现场的编起来瞎话来——
“女儿前些日子听闻东街的六兴宝新进了一批步摇,一直就想去瞧瞧,刚好今日字练得早,这会儿得了空,便让池雨陪着我过去。”
俞正群自然也想不到自己平日乖巧懂事的女儿,会是个说起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主儿,不仅没有多想,反而还将手里的捧炉递了过去,嘱咐道——
“外面天冷,早去早回。”
俞静姝见自家爹爹并未多想,这才松了一口气,等着俞正闵走远了,才跟池雨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府门。
“小姐,您刚才可真厉害,我都快吓死了。”池雨连连的呼了好几口大气。
俞静姝不过是表面上瞧着镇定,心里也砰砰的直跳个不停,低头看着手里的捧炉,这会儿倒有些内疚,亏爹爹那么信任自己,自己却在他面前说谎,可片刻过后,她却又扬起了头来,想到一会儿就能见着薛晏荣了,什么内疚,什么慌张,顿时全都抛诸脑后了。
扭过头,朝着池雨,轻声说道——
“走吧,咱们快去快回。”
池雨瞧着自家小姐这急匆匆的脚步,不住的又摇了摇头——
看来能让自家小姐改掉慢性子的,也只有荣二爷了。
随即,赶忙加快了脚步——
“小姐,您等等我呀~~~”
薛府——
郑珺清刚用过了汤药,凝冬便来禀报——
“夫人,俞二小姐来了。”
“快让她进来罢。”
对于俞静姝,郑珺清同鲁氏的厌恶并不一样,她是喜欢的,姑娘人长得漂亮不说,心地还善良,虽说她姐姐做了那样的事情,但姐是姐,妹是妹,俗话说的好,五个手指头伸出来还长短不一呢,更何况是人,那就更不一样了,再说了,若是她姐姐不做出那样的事,那自己的晏荣又怎么能脱得了身?说来也是坏事变好事。
“怎么还站着,快过来坐下。”郑珺清慈眉善目的拉过俞静姝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随即又瞧见了池雨怀里端着的红色锦盒“这又是给我带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呀?”
俞静姝乖巧伶俐甚是讨长辈的欢心——
“是幅青花瓷的套杯,前些日子才得的,拿来给伯母解闷。”
话罢便让池雨将锦盒打开呈了过来。
郑珺清眼前顿时一亮,取出一个仔细端详——
“杯子我见过不少,可这一个套一个的却是头一回儿瞧见。”
细细数着,总共有十二个,除了大小不一样,花纹质地色泽全都无异,最大的有吃饭的中碗大小,最小的却只有拇指般大。
“稀奇稀奇,果然是个好东西,叫我这个老婆子开了眼。”
得了夸赞的俞静姝,并不喜形于色,倒是身旁的池雨,快人快语的说道——
“夫人真是好眼力,这可是我家老太太送与小姐的及笄之礼呢。”
郑珺清忽的一怔——
“及笄之礼,这可太贵重了。”
“伯母别听这丫头胡说——”俞静姝朝着池雨皱了皱眉,随即便又对郑珺清说道:“左右就是个杯子,哪有那么贵重,祖母疼爱我,给我的时候偏又是及笄之日,都是碰巧罢了,伯母如今这般喜欢,这东西也算是送得其所。”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可郑珺清又岂会瞧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昨日薛晏荣才到,今日她就来了,若说巧怕也是太巧了罢,再看她欲言又止,手指绞着锦帕,两侧的脸颊上还泛着些微红,似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这么明显的心思,还用得着说嘛?
郑珺清是过来人,一眼就什么都看穿了。
倒是也难为她,绕了这么大一圈,心里默默地叹了声气,便对着身旁候着的罗妈妈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而罗妈妈则心领神会的就退出了屋子去。
不一会儿,人就到了栖子堂——
“罗妈妈来了?”姚十初帘子一掀就瞧见了。
“荣哥儿在吗?”罗妈妈问道。
“在屋子里呢。”姚十初将帘子掀宽了,侧过身子,一边请罗妈妈往里进,一边对着里屋喊去“哥儿,罗妈妈来了。”
“荣哥儿,夫人让您过去一趟呢。”罗妈妈说道。
薛晏荣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就从软榻上跳了下来,一脸急切的问道——
“怎么了?是母亲身子又不舒服了?”
“不不不,夫人已经用过药了,没什么大碍,哥儿不必担心。”罗妈妈赶忙摆手说道:“此番是为了别的事儿。”
“别的事儿?什么事儿?”
薛晏荣一口气还没呼出来,就听见罗妈妈又出声说道——
“是俞家的二小姐来了。”
话音还没落下,薛晏荣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似是有些不情愿的模样。
罗妈妈似是看出了薛晏荣的心思,不等他说话,便又说道——
“夫人跟俞家二小姐就在顺安堂呢,您去瞧一眼,走个过场便好。”
罗妈妈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受了自家母亲的吩咐,薛晏荣烦恼的厉害,但毕竟母命难违,都差人特地来叫了,若是不去母亲岂不是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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