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宋若兰是在步步为营的崩紧状态,她咬咬牙,使嘴巴用最小的蠕动压着声线说:「这里是皇宫,别乱说话。」
自讨没趣,孤长烟叹了声,不再说话默默跟在她身后了。
来到皇帝老爷子的书房,和公主一样跪地施礼,她是跪得不情不愿,跪了后敷衍地道:「微臣参见皇上。」
「都起来。」宋华熙只瞅了孤长烟一眼,对赵同吩咐:「赐座。」
他们坐了下来,边上端着茶水,宋若兰打量了父皇几眼,有些欣慰地道:「父皇,身体近来怎样?锦安看父皇的脸色还挺有神的。」
「不过不失吧,父皇很听太医的说话,多走动,少吃肉,把苦如莲芯的药都给喝光,身体还能撑住的。」宋华熙严肃的脸容化开了许多,嘴角带笑,依样乌亮的黑眸里满是欢喜,带了些苍老的手轻覆在那双年轻的手上。
宋若兰反过来轻握父皇带了点凉意的手,很久没和父皇这般贴近,记忆中的大掌己经不一样了。
两父女相互地探问这段日子过得如何,也同时很有默契地避开不谈宫中有关三皇子与皇后,话语全是闲话家常,是身为女儿对父亲的关心,亦是父亲见到远嫁后回来的喜悦。
独个儿凉在一边当个小透明的孤长烟喝了不少茶水,她看似一副事不关己,内里却是耳听八方,发现御书房外有不少人故意凑近偷听,但不知道是否偷听过来的说话都是平平无奇,不一会他们都悄然离远了不少去做事了。
宋华熙在御花园准备了糕点龙井,在御书房聊得差不多便移驾过去,在离开前,孤长烟替宋华熙把了把脉,脉像比她第一次时把的重了些,但恶疮恶化的情度比她预期的慢,看来老爷子真的很听御医的话。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若感到疼痛非常时吃一颗,等会我写一条药方,皇上让人去制成药丸,每天早午晚膳后吃一颗,会压制恶疮之余也可减轻痛苦,至于御医给皇上吃的喝的不会受到影响,如常服药便可。」
「长烟,宫外的药不可……」宋若兰今天才知道孤长烟还懂医术,即使她略懂一二,亦不能乱给父皇吃药。
宋华熙截住她的话,把瓶子收到自己的襟里「好的,锦安交给妳,朕也放心。」
「答应过皇上的事,长烟自然会办到。」她拱了拱手,眼神坚定。
以前是代母还债,现在她心态不一样了,宋若兰是她喜欢的人,自然不可给她受伤。
他们移施到御花园,那里己备好了茶水和宋若兰喜欢的糕点,孤长烟坐下后不客气先来一块,清香的桂花香气配点甜意,味道不错,她自自然然便吃完一块又一块,宋若兰见此因而嫣然一笑,唤了赵同过来。
「李公公,麻烦让御膳房多送点过来,有多少送多少吧,驸马爱吃。」
李公公有点迟疑,跟了皇上多年,比起新进来的其他奴才,他还是有些胆子的,便好意提醒:「回公主,眼看午膳时间将到,怕是驸马吃多了会吃不下皇上特意让御膳房准备的佳肴。」
宋华熙一年前在寝室见了孤长烟一面,并不知道孤长烟的饮食习惯,他点了点头,亦劝道:「赵同说得没错,很快午膳了,父皇让他们做了许多妳爱吃的。」
「父皇,驸马吃得下的,她特别能吃。」宋若兰说时又夹了一块糕点给孤长烟,叮嘱她多喝点茶解腻。
孤长烟心甜地扬起笑容,对皇帝老爷子拍拍胸口保证:「皇上放心~等会午膳有多少我便吃多少,不过现在多送两盘桂花榚来就好,甜食亦不宜吃多。」
李公公听见还送两盘,仍有些迟疑,他只好看向皇上,用视线询问。
这里只有锦安与孤长烟相处最久,她吃量有多少应该最清楚,他便向赵同点点头。
赵同是宫里总管太监,这种小事不用他亲自去,退到一边后使唤了他的近身小太监赶紧去御膳房取桂花香糕,幸好他吩咐御膳房做糕点的时候多备些,以防公主回来喜欢吃可以多吃两口,或者吃不完可以让她带回府中。
小太监用急速的小碎步跑去御膳房问厨子要了两盘糕点,亦擅自作主多泡了一壶热茶送回来给李公公端去给皇上他们。
闲话家常中途勾起了下棋对奕,赵同这回是亲自与小太监回去御书房取出皇上爱用的黑玄石的棋盘过来,两父女便慢悠悠地下起棋来,伴在身边的孤长烟懂是懂一些,不过娘亲们对棋艺也不算精通,所以她也只会点皮毛,至少看得懂两父女下子间的攻防对决。
她在旁担当起小奴仆,偶尔为他俩添茶,把赵同该做的都做了,赵同口有难言,见皇上没阻止,他亦不便把工作“抢”回来。
对奕了一局,第一局是皇帝老爷子棋胜一步,宋若兰失笑摇头:「怎么锦安还是无法从父皇手里拿下一局呢,不行,再来一局。」
「好。」宋华熙欢颜地扬起嘴角,很久没放下所有烦心的事与锦安下棋了。
可惜下一局棋才刚下了几子,便有预料之中的不速之客过来。
皇后派去御书房做打扫的宫女和太监通报回来,锦安与任墨贤进宫后便去了皇上的御书房,两父女聊的没甚么特别,都是久别不见的慰问,身为皇后,即使锦安非她所出,身为一国之后,怎么都要去看看回来的公主的。
她等了一会等到宋陵进宫后,便急匆匆过来御花园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