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侯?!
赵里正惊慌地瞪大了眼,一年多前他是耳有所闻前侯爷不幸遇山贼被杀,任府剩下了任少爷得救,而皇上对任守青被杀深感惋惜,便下了诏书公告任墨贤继承其父的侯位成为新一任的侯爷。
此消息一传到村里,有些租了侯爷良田并且一向装可怜拖欠租钱的村户更加有恃无恐地明目张胆不交租钱,而另一群租钱时常只交一半的村户,则也是跟着歪风,但他们也不敢真的不交,才每两到三个月向他提交那么一个月的租钱。
他只是里正,没甚么权势,前任侯爷走了后也没给过他油水,所以他也不理那些不交租钱的人,以及需要上缴给侯府的赋税了,有村户自动缴交他便代收,从中抽点他应该的便送到侯府去,其余的他也管不着。
本来他以为前侯爷的儿子知道情况至少也会派些人过来管治一下,吓唬一下那些恶霸佃户也好,谁知任守青走后一年多,任少爷也没管过这些,才会导致愿意自动上缴粮食和租钱的人更少了。
赵里正看向一身华贵衣装的风儒男子,他脸容苍白,却有一张红艳艳的薄唇,整张脸刚中带了点阴柔,一双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瞅住他来看,看似有些瘦弱带病态的人,意外地透露出一丝的威势。
他赶忙瞧孤长烟跪下行礼,颤着身躯道:「草民赵里正参见侯爷!不知侯爷亲临有失远迎,望侯爷恕罪。」
孤长烟挥挥手「起来吧,你马上去召集租了本侯田地的佃户过来。」
「是是,草民现在派人去,不过需要点时间,若不介意,有请侯爷到村里的祠堂前厅等候。」赵里正起来,像狗一样挤出笑容讨好。
真难看。
她皱了皱眉头,心间满是厌恶,随后赵里正先指派了身后几个大汉去找那些佃户,指派好了便亲身领路,带侯爷一众人过去祠堂。
第11章
祠堂里外人不能进的,不过丰南村的村民当时在兴建祠堂时同意在外面多建一个大前厅用作举宴席时可供外人前来赴宴,所以孤长烟他们便跟着赵里正来到了祠堂的前厅。
丰南村以及附近的几条村皆是临近河川,土壤肥沃,自然有丰富的粮食收成,所以东面的村落一向挺富足的,所以此处的祠堂一点也不简陋,地方也相当干净,赵里正命人搬了一些桌子和圆椅出来让他们休息,还让人去泡了点茶水。
赵里正忙前忙后,若等了半个时辰,指派出去寻佃户的几个大汉,各自压着几个村户过来,清一式是男人前来见孤长烟。
未见到弧长烟前,那些平日对任守青在位时己耍赖皮的佃户信心满满他们可以凶回去,装点可怜赖账,决不交回以往拖欠的租钱,来到祠堂,第一眼便瞧见衣着十分华贵的清弱男子,大伙儿互看一眼,心里有数,任守青尚算当过军做过镇国将军的副将,身形当然健壮,也有点武功底子,所以他们在任守青面前也只敢装装,上交一些租田了事,眼下这位新侯爷,也即是任守青的儿子,以前便听闻他体弱多病,如今过来理事根本是自讨没趣,他们嘴角是明目地上扬了几分。
他们甚至连该有的礼仪都省去,只弯弯腰施了个便礼道:「草民参见侯爷。」
赵里正大惊,赶忙大喝:「放肆,见到侯爷要下跪行礼!」
孤长烟眼中透着玩味,深深地瞅看那堆佃户,她确实总不当自己是任墨贤,更不当自己是侯爷,但却并不是好欺负之人,她以侯爷身份来到这里,这些人竟敢连基本的跪拜之礼都省略,可以想象到以往任守青也不被他们尊重。
娘亲教会她有实力便可以狂妄可以自大,但同时小娘亲教会她做人无论达到甚么高位都要有对待别人的尊重,眼下这邦人没把她放在眼里,便有些激起她的怒意了。
众人以为孤长烟会作罢之时,孤长烟反行其道,端着茶杯阴柔浅笑地开口「还是赵里正懂礼节,赵里正见着本侯都要跪,你们……狗胆可真大。」笑到最后,孤长烟寒着一张脸,墨眸浮起一层怒意,端着的杯子向他们前面掷去。
锵的一声,杯子在地上粉碎成碎片。
若不是孤长烟及时收住内力,看怕杯子不单成碎片,而是粉末了。
这一掷,也有些惊吓了宋若兰,她来之前以前,孤长烟只会做个样子,己打算其他的事由她来谈判,用她的公主身份来压制这群佃户的。
她看去对方紧崩住嘴巴的三七脸,一对好看的剑眉英挺地轻皱,眼中有着意想不到的气势。
同样,在两边侍候的小风和蝶儿也对侯爷另眼相看。
杯子一碎,平日有恃无恐的佃户被孤长烟的威武吓倒,当中胆子比较小的甚至实时跪了下来,其他人也跟着跪下,头额都贴在地上「草民是粗人,有些不懂,请侯爷恕罪!请侯爷恕罪!」
领头的人说完,后方的人也跟着向孤长烟求饶。
「你们说自己是粗人不懂礼,好,本侯今天可以饶恕你们一回。」孤长烟收起眉间的怒意,又恢复到一派的阴柔地扬着笑意,她倒是看向宋若兰,柔柔细语问:「公主有否受惊?没吓着公主吧?」
宋若兰瞅她一眼,心里呵呵了两声,大吃怪比她更会演呢。
「一点点,对着一群粗人不用动这么大的怒意,驸马还是注意身体比较重要。」宋若兰柔若无骨的手拿过另一只杯子,倒上一杯茶水递过去,接着让蝶儿拿了一两银给赵里正,她笑了笑说:「任侯最讨厌一些不懂礼的人,一时生气摔烂了杯子,这里有些心意,应该足够赵里正去买几套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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