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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点脸行吗!我怎么样还用得着你来成全?”
    “呜呜,哇”
    ......
    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上演了平日里以苦菊和戏子白惹的那些麻烦事为引子,以孩子的哭声结束的日常吵闹,周寐本是少言寡语的人,别人越惹她,她反而越不愿理睬,可她在面对戏子白时,她不懂为什么这女人总是可以准准地踩中她的雷点,让她随时想原地爆炸,连带着把戏子白一起炸死。
    第55章 大轰炸(一)
    1939年5月3日,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对于一直笼罩在雾里的重庆人来说,明媚的阳光似乎照进了他们的心里,人们大都打扮的光鲜靓丽,三三两两结伴出门,访亲寻友,喜欢游戏的孩童大清早就叽叽喳喳的聚在一起,嬉笑声回荡在布满青苔的小巷。
    景家的南山别墅里,周寐刚吃过早餐,给还自己化了个极为艳丽的妆,当她将一切拾掇好,站在三楼的缓台上,放眼望去,许多出来踏春的人都在草地间奔跑。
    她弯起嘴角,见天气难得这么好,便放下了手中的包,准备留在家里,好好陪下小蕤成。
    在花园里逗鸟的景骏茗,看出他最宝贝的那只黄绿相间的画眉鸟并不喜欢这次的口粮,他先是将买鸟食的侍者阿明骂了个狗血淋头,而后便自己穿戴好,拎起松木制的拐杖,准备亲自去磁器口一趟,顺带着溜溜弯,要知道,他们已经在南山生活了数月,未曾去市区了,这对于自小生于重庆的景骏茗来说,实在是憋的发慌,景老太太担心他行动不便,就叮嘱阿明陪他一同去,早去早归,以防万一。
    戏子白居住的四合院离磁器口极近,那一带有条街是专门的花鸟鱼市,有许多小孩子感兴趣的东西,同许多人一样,她一早同简容和诗诗吃完早餐后,就决定带她们去逛集市,然后再去吃百年老店的美食,没有人知道,在几百公里以外的武汉W机场,106架日军轰炸机早在黎明破晓时,就腾空而起,向重庆,浩浩荡荡的赶来。
    上午10点钟,景家的电话铃铃铃地响了,侍者阿东接起后,便去喊在花园里陪蕤成玩耍的周寐接听,周寐以为是李伯书打来的,她极少能和蕤成有独自相处的时间,想到那些事也不急着这一时决断,就没有理会,谁知阿东按照她的回复挂掉电话后,电话复又响了起来,景洛的声音尖利而急切,阿东察觉到事态严重,赶紧去拉周寐来接电话。
    “喂,嫂子!”
    “怎么了,小洛”
    “你赶紧安排爸妈和蕤成去防空洞里,将一切都准备充足,空军指挥部那边传来了消息,武汉那边过来了100多架飞机,日本人这次动真格的!”
    “...”周寐立在原地,顿觉浑身发凉。
    “喂!喂!你听得见吗嫂子,警署马上要拉警报了,喂!”
    “呜~~~~”
    周寐一手还拎着电话,而另一只耳朵,已听到了令耳膜刺痛的警报声,她在高处,透过玻璃窗,仿佛可以看到远处那些人们的表情由笑容转为惊恐,继而四下逃窜的样子。
    “小洛,老爷子...去市区了,好像是去磁器口那边买鸟食”周寐的声音在颤抖,她不想瞒着小洛,因为这个时候,只有景洛可以安排人去磁器口那边接应,这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因为人性是自私的,每当这个时候,人的心里首先想的,皆是保全自己,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命令,也别想管用。
    “什么?!!”
    几里外的磁器口,戏子白牵着诗诗,正在蹲在地上,抚摸着缩在箩筐里的一只小花猫,那花猫用头使劲蹭着戏子白的手掌,看起来乖巧可爱,小诗诗开心的不得了,将手中刚做好的糖人递了过去,试图将好吃的分享给这个小猫咪,简容笑着拉回诗诗的手,柔声告诉她“小猫咪不吃糖的哟,只吃小老鼠”
    “那大猫咪是不是就吃大老鼠?”诗诗扬起脸问道。
    “诗诗真聪明”
    而就在她们不远处,景骏茗身着一身黑色的长衫,花白的头发梳的十分整洁,他一手背在身后,正兴致勃勃的逛着街市,时而混在一群上了年纪的长者中,耐心的挑选着上等的苞米粒,见着久违的各式鸟儿,他的笑容也多了几分自在,不时的还与那些衣衫普通的民众交流着养鸟的乐趣,阿明紧紧的跟在景骏茗身后,一路掏钱付账,看起来百无聊赖。
    “呜~~~~”刺耳的警报声,了响彻整条街巷,喧嚷的人群,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每个人都茫然的向琵琶山的方向看去,只见红红的灯笼,已高高挂起。
    人流本是顺着街市慢慢涌动着,眨眼间就变得混乱而拥堵,其中混合着许多叫骂声,刚才还在排队的那些小吃摊位,此时已然被挤翻了,各种食物洒了一地,那些亮晶晶的糖人,被无情的踩成了碎渣,粘在了许多陌生人的脚底。
    戏子白应对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一手将诗诗抱在怀里,一手牵着简容,冷静的将背靠在墙壁上,首先确保她们不会散开,等待着眼前的人流先行通过,其实警报往往都是提前拉响的,按照以往的经验,飞机没有那么快来,只是人性在面临灾难时,为了保命都会做出一些本能的反应,而这种反应,有时会带来更多的灾祸,总有一些无辜的人会死在同胞的脚下。
    白鸢和简容的手紧紧牵着,她们极有默契,也不言语,只是默默地等待人流通过,白鸢用下巴抵在诗诗的额头上,试图让怀里的诗诗缓解内心的恐惧,她细长的眼眸静静审视着纷乱的世间,当她看到对面屋檐下也有一个同她一般这样等待着的人时,不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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