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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侬这不要脸的,晚上不回来就算了,早上还敢领回来,侬是个什么东西!!”
    一时间,空气完全安静了。
    以刚才唐向晚和周寐的姿态,不知情的看到定是以为他们在调情,而苏萝,便是觉得唐向晚夜里出去风流不说,早上还带了女人回来,她是在为白鸢鸣不平。
    周寐活动了下吃痛的双肩,又轻抚了下被打的火辣辣的脸颊,深呼了一口气,轻笑一声,她将苏萝从头打量到脚,踱步到戏子白面前,仰着脸,看着戏子白那似乎有些惶恐的样子,用手拍了怕她发白的脸颊,悠然道“眼光不错~,就当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放屁”
    说罢,她转身,踏着高跟鞋,娇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逐渐被晨光照亮的走廊。
    她的背影,是那样娇小,小到戏子白不敢信,刚才那些话,是她那般勇敢而从容的说出口的。
    清醒过来,戏子白完全不顾自己的穿着打扮,趿着拖鞋,撒腿便追了出去。
    刚冲出国都宾馆的大门,轻柔贴身的丝质睡裙便被上海初春的江风打透了,戏子白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抱着双臂,四处张望着,见那抹娇小的影子倚着江边的栏杆在走,并未走远,不禁喜出望外,急忙向对面追去。
    “看报,看报,扬子江早报,看报嘞,太太,买份报纸嘛”
    耳边是报童稚嫩又执着的喊声,鼻间是晨间小摊荠菜馄饨的特殊香气,眼里,流走的行人或是浩瀚江海孤帆远影似乎都成了那个人的背景,那似真似幻的女人,指尖夹着白色的香烟,远眺着涛涛江水,就似一幅油画。
    白鸢双手不自觉的拢着随江风飞舞的发,拉平了睡裙上的微褶,抿了抿有些苍白的唇,如果周围有镜子,估计她还要好好的照一番。
    周寐不喜欢她扮先生,她早都感知到了这一点,便每次都顺应本心的打扮自己,描眉拾妆的去见她;因她一句女人就该像个女人,便没再剪过头发,而是将发蓄长;她习惯了无知,也不介意别人笑她无知,可最后她还是拿起了书本,认起了字,这些都是周寐悄然影响她的,而她却一直浑然不知,直到今天。
    当许多年过去,身边的人也许已不再是她,可你仍能从生活里的细节和自己为人处世的习惯中,找到她的影子。
    有些人,生来就注定会影响别人,可自己,却活的无一更改,然而还有些人,注定就为别人而活,难以自控的被他们影响着。
    我希望,你永远都要做前一种人,而我心肠这么软,便做后一种吧。
    说真的,戏子白在所有女人的面前,都在扮好看的先生,可那并非是真实的她,而是一个刻意伪装皮囊去取悦别人的她,可她在周寐面前,却是最真实的,一个会担心自己是不是漂亮,会不会被周寐的嫌弃的,真实的女人。
    “喂...”白鸢调整好了自己,壮了壮胆,开口唤她。
    “你怎么才来啊,刚才在旁边磨什么呢?”周寐不看她,只是又吸了一大口烟,缓缓的吐了出来。
    “以后不会了,刚才是最后一次”白鸢低下头,语气诚恳,那模样,颇为可笑。
    “管我什么事?”周寐转过脸来,勾起嘴角“不是说了,当我刚才说的都是放屁吗”
    “那屁那么香,哪能说没放就没放啊!”戏子白急了“再说了,放出来的屁,能塞回去吗,你给我塞一个瞧瞧!”
    “你个瓜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周寐那神采飞扬的眼里带着笑意,嘴里却依然是不依不饶的骂“瞧你这个怂样子,穿成这幅德行,真不想和你讲话,你看看谁家女人这幅样子出门,丢死人了!”
    “你以为你有多好呀,平日里你多利索呀,看你现在,一身的烟味,头发都快臭了”见她笑了,戏子白不禁开始得寸进尺。
    谁知周寐瞬间敛了笑,一动不动的直视戏子白,幽幽道“我是临时决定过来的,坐火车好难受,我以为,我在你这,起码会有些不一样,谁知来了才晓得,我是高看了自己”
    “喂喂喂...”戏子白立刻又慌了“没有没有,真的真的,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其实你也不必对我有什么交代,你没错”
    “不是”戏子白赔笑“是我不对,我,我克制力一向不强”
    周寐偏开脸,努力抑制着抽动的嘴角,轻咳了一声,又恢复了认真的模样“说真的...小白,我不是一个好人,以后你会受苦的,你可能再也不会这样快乐了”
    周寐是自负的,她是感觉的到戏子白喜欢她的,如此她才敢来上海,她才敢说这些,可她更知道戏子白不是非她不可,所以,她只能用戏子白认为的她的无情和变幻莫测,来拿住她,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赌呢,万一,根本拿不住。
    拿不住,就逼自己不爱,她做的到,所以她什么都敢,越是有危险,她越是要靠近,这是周寐的天性。
    “巧了,我也不是一个好人”戏子白笑眯眯的道“不如我们互相祸害,就别去祸害别人了”
    “想的美,谁跟你互相祸害”实在是受不了她的油嘴滑舌,周寐指着脸冷声道“你看好了,第一天,我就被你相好打了,怎么办吧!”
    戏子白抿着嘴,莞尔一笑,低头,轻轻的在周寐脸上啄了下。
    “好点没?”
    这一幕实在太过显眼,周围行人纷纷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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