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沫横飞张牙舞爪的说了一通,可几个老战士只是看着她笑,接着讨论他们的战术,完全没把一个丫头的话放在眼里…白鸢见他们不听自己的,仍是在想着怎么突出重围,杀出一条血路时,就急了“他们有两千人,我们就几百人,杀个屁啊杀!!”
“你一个黄毛丫头,照顾好陈赓同志就够了,打仗这些事,你插什么嘴!”旁边一个晒黑的大哥,脸上有些不高兴了…“如果有什么事,我们死了也是光荣的!”
黄毛丫头?你当老娘没上过战场么?你只摸过小米枪,老娘可是扫过机关枪的!!这大哥的母亲是个好人,做了一手的好饭菜,最爱乐呵呵的和战士们夸自己的儿子,白鸢每日劳动完经常去她家里蹭饭,看他头脑这么不开明,白鸢也是火了“你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无牵无挂,你老母亲都80多岁了,你出了什么事你对得起她么,脑子不能变通点么”
“你说啥!!”大哥明显急了,脸色发红的咆哮了起来.
救了白鸢的康果也在他们之中,他拉住要发火的大哥,舔舔干裂的嘴唇“丫头,这不是闹着玩的,你就别添乱了…”
靠坐在一旁休息的陈赓当即叫停,下达命令:不许硬来,我们牺牲了没什么,村民们是无辜的,就按黑丫头说的办,现在就从南山口撤离…
当天夜晚,国军占领村子后果然得意忘形,分派一大半的兵力连夜乘胜追击,而红军夜间对其进行了突袭,打的措不及防的驻守军队一派狼狈,基本上俘虏了大部分的敌人,缴械数百只,而有了这些装备,这个环山的村落根据地战斗力倍增,东路追击的国军被隔离在山外数日后,因为粮食不足,兵马疲惫,不得不分散兵力四处找寻出路,这时的国军俨然不堪一击,终被康果引领的几支部队分批歼灭…
在这场打破围剿,保护村落的斗争中,白鸢立了大功,她取得了陈赓首长的信任,她想也没想到,她的人生会因为这场战斗而发生了转折,她依稀的记得庆祝胜利的夜晚她把拳头举在脸庞,盯着那面鲜红色的,画着一把镰刀的旗帜,跟着几个年轻的男女,在陈赓见证下,一起念出“严守秘密,服从纪律,牺牲个人,阶级斗争,努力革命,永不叛党”这几句话,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时,已经没办法再后悔…她变为了这个根据地中唯一的后勤队队长,彻底和她以前所接触的群体,而对立了起来…
虽说是别扭了一阵,很不想接受这个事实,经过一段时间的生活和历练,她发现红军没有唐向晚说的那样愚昧而低俗,相反,那份属于劳动人民的单纯与质朴,反倒让她很舒服,她本就是渔民的孩子,她在这里呆了两个多月了,天天看着两军厮杀,心里一直都有个奢望,她想让双方和解,共同去对付日本人,可是这根本不可能,国党一向排斥多党共存,更排斥□□的革命主张,蒋JS一心想把GD全部歼灭,独占江山,所以对待GD的家属一向残忍无情,好多无辜的群众都相继被连累杀害,红军部队恨国党恨的牙痒痒,哪一个不听了蒋JS三个字就红了眼?如今见他们主动来送死,当然是来一个杀一个…
她想家,她想唐向晚,她也想知道自己生死不明的情况下,那女人现在过的好不好,小洛过的好不好…她当下的处境,进退两难…仗不打完,她别想走,或者,换一个结局,就是她“死“,她才可以走…
白鸢跳下树,将小米枪别进腰间,在山谷间灵活的穿越着,很快就和在树丛里的几个隐蔽的极好的战士碰了头,里面有个叫大锤的不禁抱怨着“这群孙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战士们都饿的前胸贴肚皮了,怎么打仗,搞不好粮食全被他们毁了…”
她和刚才煮饭的几个人交代着“前几天不是猎了两只山鸡么,你们一会将它们收拾好,一起扔进锅里煮了,敌人的嘴叼,肯定不稀罕我们的米汤和野菜,只有放长线掉大鱼了”
几个人听了这命令后都有些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汉子不解的道“啥!!队长!咱们猎的肉为啥要给他们吃!!兄弟们都多久没尝过肉星了”
白鸢不语,解下刚才在山中挖野菜时绑在身上的布袋,里面装了一些黄色的豆子“能把鸡炖的多香就多香,记得把这个捣碎了掺进去,看姑奶奶我怎么收拾他们!大锤,你快去通知康排长,让他时刻注意我的信号,一旦有动静,立刻想都不要想,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到时候看这群笨蛋是拉还是跑!”
无论前因后果,她当下的任务,是保全这支后勤部队,部队里的人大多是女孩,她很清楚落入敌方手中的下场,这个节骨眼,如果她不杀敌,敌就要杀她,还要杀她手下的这群女孩,死了倒是万事皆休,没死若被抓去拷打一番,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只要她没在对方的军队里看见唐向晚的脸,该打,她还是要打的…
几个汉子顿时醍醐灌顶,先是嬉笑了一阵,而后接了白鸢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顺着山崖去执行命令了,白鸢四处瞄着,看准了其中一棵最为茂密的大树,退后了几步,深吸了一口气后,像是攀墙那般,几步便腾上了大树,她将自己隐蔽好之后,拿着望远镜,安静的等待着,丝毫不敢有懈怠…
过了约么半个时辰,白鸢的手已经被冻的要僵掉了,为了遮掩自己,她每日都往脸上涂黑泥,弄的她的皮肤略显粗糙,这三个月她黑了不少,真是从小白过渡到小黑了,平日里保养的白白嫩嫩的双手已经长满了冻疮,因为精神紧张缺少睡眠,她细长的眼眸里全是血丝,可此时的她冷静的不像平日那个喋喋不休聒噪无比的她,她耐着性子等,一动也不动,终于,她在望远镜里看到远处的山坳处有些拿着中正□□穿着姜黄色军装的人伸脖探脑的向前前进着,她弯起了唇角,准备看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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