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不怕李四跑去告状,毕竟老太君的病还要靠他稳住,太守也会选择安抚,而非惩罚。
虽然姜同尘想让这件事化了,但阿九这一下着实是出了一口恶气,乔洛也大感痛快,看阿九的眼神都和善了不少。
见李四刻薄尖酸的还想说什么,她一脚把李四踹出门:快滚!我们可不是好惹的!再不滚把你的脚腕也都断了!
阿九也阴森森的杵在门口,李四只是受了阿九一眼便是要被吓得昏死过去。不知这是江和光哪儿请来的活阎王,二话不说,轻松捏断了他的两只手骨!他像是一只丧家野狗,慌忙逃回了对面的医局。
这波过去,人们也看够了热闹,姜同尘收拾了烂局,继续行医,阿九站在他身旁守着姜同尘。
一直忙到闭馆,阿九见姜同尘真的抽不出时间看他一眼,他便看着姜同尘分拣药材。他睥睨这桌上这些干巴巴的药物,不知这到底有什么看头,能让姜同尘如此认真。
但姜同尘却以为他是在学着怎样分拣药物,没由来的一阵欣慰。
总算捡到个懂事儿的。
好好看,学会了来帮忙,就当做你的食宿费。他乐得多一个帮手。
只听庭院里一声巨响,乔洛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树,去树上摸了几个鸟蛋,却被大鸟发现,她被大鸟啄的哀叫了几声,啪唧摔到地上。
这声音不小,阿九顺着声音,从窗户看过去,就看到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乔洛,他眼里目光深沉,看看窗外的乔洛,又低头用单纯的眼神看看姜同尘。
好像在问:为什么她可以好吃懒做。
姜同尘顺着阿九的目光看过去,怒气蹭蹭的上来,他扶着脑袋,一时无话,接着滚着轮椅去关上窗子,遮住阿九的视线,不要看她。
他新得来的苦力不能这样就被乔洛带坏。
但他的行为却被男人阴沉着脸看在眼里,姜同尘为什么这么宝贵她,不仅纵容,甚至宝贵到不许他看一眼。
他心里憋了火,但在姜同尘回头的刹那,又恢复了那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阿九很有眼力,不等姜同尘自己滚起轮子就已经将他推到了门前。
门外是当地太守派来的下人,下人递来一张红色的请柬,恭恭敬敬:老爷特来请江大夫上元夜前去赴宴,还望届时江大夫赏脸。
闻言,姜同尘微微思考了一瞬,敛了神色,不知小哥可否告知,这宴会上都宴请了何些人物?
那小厮一低头:自然是附近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小江大夫医术了得,自是被太守另眼相待。
姜同尘垂眸笑笑,看不清眼中得神色,我会去的。
送走小厮,就见初九直愣愣的看着他。他的眼划过姜同尘脸上的每一寸皮肤,略过他的眉眼,落在他嘴角下的小痣。
五年来磨去的只有年少的青涩。他小心翼翼的握起姜同尘的手,略凉的指尖摩挲着姜同尘的手心。
当年他握着这手,看着这手失了温度,生了尸斑。
姜同尘被阿九的行为吓了一跳,收了几次手没有收回来,微微生了恼意,看过去时却发现阿九垂着精致的眉眼一笔一划认真的在他手上写字。
手心被指尖划过,触电一样的感觉顺着皮肤痒到胸腔,姜同尘心里一慌,一用力扯回胳膊,随手抓了张纸塞到初九怀里:会写字吗,写下来,写手心里我记不住。
阿九哑巴抿起嘴,把写完的纸递给姜同尘:【你叫什么】
江和光。姜同尘把手背在身后,中指不停扣擦手心。
【哪个姓?姜?】
这个姓氏扑面而来一阵熟悉感,姜同尘心中涌起些物是人非,下意识的否决了,江水的江,你说的那个姓不好,我不姓那个。
阿九又低着脑袋安静了,不知道想什么,姜同尘却拽拽他的袖子。
他道:给我打些热水来吧,浴桶也一起拿来。
姜同尘见阿九打水回来时,活像是去蒸锅里走了一遭,面皮泛粉,一副想看他又不敢看的样子。
姜同尘对他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那边高挑的身影微怔,像是惊了一下,脚步欲抬又止,最后从又一层更红的红度从脖颈直逼额头,慢吞吞走到姜同尘面前,俯下身准备帮他去解衣物。
姜同尘眉头一皱,脑门顶了几个问号,一把抓住阿九冰凉的手:干什么?
阿九也睁大那氤氲朦胧情愫的双眸。
水汽逐渐溢满整个房间,湿热感似要渗透皮肤。两人间徒生了些姜同尘说不上来的气氛,心中莫名觉得不妙。
他拍开阿九的手,转而自己揪住阿九的衣领开始往下扯,这下变成了阿九拽住自己的衣物,他徒劳的拉着自己的衣领,却还是被姜同尘硬拽下来。
不是我要洗澡,是给你洗!荒郊野岭捡回来到现在都没洗过澡,我昨晚究竟怎么敢让你睡床的?姜同尘愤懑不已,用力扯着着阿九身上剩下的衣服。
但阿九抗拒的样子,让姜同尘又觉得自己好似强抢民女的强盗,瞬间失了兴致。
他一下子松了力道,摆摆手:你不愿便罢,我本只是想帮你擦擦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