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艺郎缓缓点头,目光盯着街对面那个指使兵丁的城防司武官审视了好会儿,轻声道:那个戴红缨头盔的家伙,搞不好有王荟的实力。
燕红一惊,连忙也跟着陈艺郎去打量那个城防司武官。
戴红缨顶头盔、着光明铠甲、腰间配着把长剑的城防司武官,并未像普通兵丁那样不住驱赶路人,而是单手扶剑,斜斜站在大车马店门口。
这名武官至多只分了一、两分心神留意着街面上情形,至少八分的注意力是用在戒备大门半开的大车马店店内的。
山中鬼任务后燕红便没再在任务里遇到过王荟,陈艺郎倒是先后跟他碰到过两次初见时已是开了斩妖人天赋的王荟,如今也早已升上三级;虽然没有离谱到像燕赤霞那样连王级的妖王都能斩杀,但普通的大妖怪显然不在话下。
燕红盯着这武官观察了会儿,便发现这名城防司武官粗看像是放松地站着不动,细看之下,却是毫无破绽。
像是蓄好了力,随时都能暴起一击。
果然不是易与之辈。燕红皱眉道,若想袭击此人恐怕只有燕师兄能一击得手。
陈艺郎默默点头。
他倒是对自己的剑法很有自信,但他可做不到悄无声息地接近对方。
带小弟的BOSS,比落单的BOSS难搞多了。陈艺郎叹了口气,美神令子那女人真会给我们找麻烦。
慧姐不是说了吗,也不是只有武斗一条路,如果能有别的办法达成目的,也可以考虑不用武力。燕红道。
说得轻巧,我们对天都城人生地不熟,光是找到目标就花了多少工夫?陈艺郎不爽地道,这帮家伙又不是系统刷新的BOSS,会老老实实呆在一个地方等人过去打。
燕红:啥?
我只是在抱怨,别理我。陈艺郎抬手摁眉心。
别灰心啊,陈哥。燕红安慰他,慧姐不是说了吗,让我们不要冒进,多观察两天看看,反正天堑关会一直开放到比武大会开始,还有时间,不用急的。
你能不能不要开口就是慧姐说?陈艺郎道。
但这本来就是慧姐交代的啊。燕红道。
我懒得跟你说。陈艺郎翻了个白眼。
两人闲坐了好会儿,店家把饭菜端了过来,两人一面吃,一面分心关注着街对面情形。
堵门查封大车马店的城防司兵丁前后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从店内捆了好几个灰头土脸一身狼狈的犯人、搜了一大堆违禁品出来;戴红缨头盔的武官抬手招呼一声,几十名兵丁便押着犯人抬着违禁品,前呼后拥着武官往北街方向走。
燕红、陈艺郎两人耐心地等到城防司走到南街尽头去,才装做刚刚吃完的样子,付了饭钱跟了上去。
城防司押着犯人和查抄来的物品从北门出了升平坊,又穿过两处坊里,回到与城主府相邻的崇兴坊城防司衙门。
崇兴坊是天都城的官衙集中区域,只有为天都城城主办事的人能进,进出路口都有值守兵丁查验腰牌,燕红与陈艺郎自然是进不去的,只得在外面徘徊蹲守。
他们俩一个看着像是游手好闲的好人家少爷仔,一个像是少爷的小丫头,大白天里不工作到处闲晃,倒也没引起多少关注。
在贯城河边上看了半天桥上杂耍的艺人,陈艺郎无聊得都想捞起裤腿数腿毛了,终于又看见城防司官兵从崇兴坊里出来。
领头那个骑马的武官,仍然是他们的目标:头戴红缨顶头盔、身穿明光铠、腰间配着长剑的城防司指挥使。
陈艺郎连忙推了下看杂耍艺人表演看得如痴如醉的燕红,待城防司走远了些,便拉着燕红跟上去。
这一回,城防司官兵径直去了西市,将一伙胡商堵在家客栈内,吵吵嚷嚷地先后揪出好几个留着大胡子的商人,又陆陆续续往外搬些打了封条的大箱子出来。
陈艺郎和燕红两个蹲在客栈斜对门的馄饨摊里看了全程。
饭点刚过不久,只在巷子口处搭了个棚子的馄饨摊上没什么客人,摊主也搬了条板凳坐在煮馄饨的炉子旁边,一面咳着瓜子,一面津津有味地看着街对面那家客栈的热闹。
眼见城防司一时半会的弄不完,陈艺郎心头一动,朝燕红打了个眼色,又朝摊主方向点了点下巴。
燕红意会,仗着自己的少年人外表,离开座位、故作天真地凑到摊主旁边搭话:店家,天都城是出了什么大事吗,军爷们大白天就到坊市上来抓人了?
摊主笑道:客人,您是外地来的吧?
是啊,我从小到大没离过老家,今天才来的天都城。这里可真大呀,人又多,房子又多,这大街也是宽宽敞敞的,我老家的府城都没这么宽敞的马路。燕红立即道。
她本色出演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那可是再有说服力不过了,卖馄饨的摊主压根没想太多,自豪地道:难怪得,小客人你什么都不知道。
摊主抬手朝街对面被五花大绑的胡商一指:那些人呐,都是大燕来的奸细,每年咱们这里办天下第一比武大会,这些奸细就想方设法地混到城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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