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指尖冒出了寸许长指甲、惨白若纸的玉手极其有力,大汉奋力挣扎不得,反倒被那狰狞的长甲扣进血肉更深,未被撞击到的头皮、面颊,亦渗出不少鲜血来。
连续撞击数下,被紧扣着脑袋的大汉双臂软软下垂,再不动弹。
董慧一手提着这大汉脖子,另一手扯下大汉腰带、甩到房梁上,在灵活飞舞的头发协助下单手打了个死结,将生息渐无的大汉脖子套了进去。
挂好人,董慧往后飘出两步,欣赏了下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地略略点头。
好的,那么下一位。
从天窗飘出库房,董慧避开路上仆人,沿着房檐不紧不慢地飘向西耳房。
她出来时,那个将她送来的青衣小帽家丁刚拿着钱袋子从耳房内走出,正顺着游廊往外走。
董慧将身形隐入游廊飞檐下,静静地、耐心地跟着青衣家丁。
到这家丁走出中庭、四下无人了,董慧才扑上前去,一手捏着这家丁的口鼻、一手从后抱住了这家丁的两条胳臂,拉着他腾空飞起。
家丁骇得亡魂大冒,奋力蹬腿。
奈何这个时代的人们没有白日里没事儿时就抬头看天的习惯,这家丁再挣扎也毫无作用,被董慧托着越过院中洒扫仆人头顶,从天窗送进后院库房。
凌空飞行本来就把这家丁吓得不轻,再看清库房中情形,家丁险些没有当场晕过去。
离地一丈半高的房梁上,竟排排挂了两个人!
挂上去的这两人,还都是家丁的熟人。
董慧可不管这人心中所想,径直把人托到房梁前,腾出只手来扯下他腰带,便往房梁上甩。
饶、饶命!大侠、大仙,饶命则个,小的、小的给您磕头,立长生牌
被董慧从后面抱着的家丁眼见漫天飞舞的头发竟然会娴熟地系死结,三魂七魄都吓飞了大半,嘴巴能活动了也喊不出求救来,只磕磕巴巴地求饶。
嘻嘻
家丁听到耳畔响起女子嬉笑声,又有阴冷至极的气息喷到他耳后,冻得他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不等这家丁回过头,他脑袋便被股蛮力摁着,套进绑好的套索内。
原本他拼命挣也挣不开的、那条紧箍着他的手臂,亦在此时松开。
救命
家丁顾不上其它,双手死死抓住吊住他脑袋的套索,拼了命地摆动身躯、蹬舞双腿。
裤子垮落到膝盖上,又滑到脚踝上。
挣扎中,吊着家丁的腰带缓缓打了个转。
临死前的家丁,终于看到是何人将他置于如此境地。
飘在半空、视线与他平行的董慧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似乎正期待着他能坚持多久。
要不是你,姐姐还找不到这一处拐子窝点呢,就让你死痛快点好了。对上家丁视线,董慧体贴地一笑。
!!
家丁更加奋力挣扎,原本还有几分清秀的面目憋得狰狞若鬼,指甲将自己的脖子抓出道道血痕了也浑然不觉。
很遗憾,这个大约在某个大户人家混得还算体面的家丁并没有学过杂耍,也委实无法靠几根手指就吊住全身体重;拼命与脖子上的套索抗争了数十秒、将那条腰带抓出数道脱丝后,手上力气一泄、体重拉断颈骨,眼睛一闭便当场了账。
董慧耐心地等到他断气,方才从他怀里掏出那个钱袋子,又悄无声息地从天窗飘了出去。
这座藏于闹市之中的二进小院,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很普通,守门的是个老眼昏花、说话漏风的老门子,外院只有个十三、四岁的童子在喂马;进了二门,所见的洒扫仆人、浆洗仆妇,也都平常得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这院子的主人张姓,徐州府人,常年在怀源县做皮毛生意,与四邻街坊相处和睦,本地人见了多要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张员外。
如果是燕红、燕赤霞几个在街头与人打听县上有什么可疑人家,张员外绝不会出现在任何路人口中这位员外可从来不做什么违法的勾当,连跟人脸红都少有。
但被扛进这座宅院、还被那虬髯大汉关进库房的董慧,就绝不可能放过这个人人称善的张员外了
董慧穿墙闯进书房时,年过五旬的张员外正与亲信的老仆低声商量着新来的红货教乖了送到何处去合适。
董慧咯咯地笑着,一手一个,将这对主仆的脑袋重重磕到书桌上。
我还以为只是主家犯事,仆佣无辜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董慧笑着将两人提起,从窗口飞出。
再度从天窗进了库房,望见横梁上那三具排排挂着的尸体,年老体虚的老仆当场晕死过去。
张员外不愧是主事人,到这当口居然还能冷静下来,极力忍着恐惧、貌似镇定地试图说服厉鬼:冤、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曾见过小姐,是否、是否有什么误会在?
董慧眼珠一转,索性把他扔地上,麻利地将老仆挂到梁上与家丁做了邻居,又飘到地面来,饶有兴致地对面色镇定、实则站都站不起来的张员外道:你我之间确实没有冤仇。
张员外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强做镇定道:小姐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必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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