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裴思渡是她第一个轻薄的对象一样。
她克制自己不躲开,是因为既然她对裴思渡做过这种事情,只要裴思渡想,就可以对她做同样的事情。
她记得自己在做这些事,是极其认真沉默的,可裴思渡不是。
她说:“你怎么穿这么少?我可不想桑小姐感冒。”
她又说:“你腰好细,胸又很大,手感不错。”
她还说:“桑絮,你睁眼瞧我。”
好烦!
哪里有人接吻时还抽功夫说话,说就算了,还逼着人睁眼睛。
桑絮心里既害羞又没好气,如她所愿地睁开,也按住了那双作乱的手。
裴思渡朝她媚然一笑,像一夜之间长出玫瑰花的都市公园,妖冶又惑人,“你眼睛都红了,怎么了,我摸得你不舒服吗?”
桑絮像被野玫瑰的刺赶得走投无路,却不得不围在她身边。
面对这种恶意调戏,桑絮咬住后槽牙,将她的手从衣服下拿出来,语气很凶:“你再撩我,我就在这里……弄你!”
她从词库里挑了个尽量文雅些的词,以免粗鄙过头吓着裴思渡。
但裴思渡辜负了她的斯文,眉眼微挑,“好啊,来嘛,这里隔音效果应该不错吧。”
桑絮的虚张声势被攻破,做起深呼吸,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被裴思渡带着跑。
她会掉进沟里的。
虽然很热,她出汗了,她还是环住裴思渡的腰,脸贴在她怀里,沉默地平复。
裴思渡也知她多半是被撩累了,将她背后卫衣的帽子理齐,嘴上却舍不得饶她:“怎么,要放过我啦?”
桑絮不理。
“心地好善良哦,桑小姐。”
桑絮不语。
裴思渡笑了声,将她抱紧,在桑絮耳边煽风点火:“其实,你是不会,对吧?”
桑絮被戳到伤心处,立即抬头,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尴尬到失态。
裴思渡只看见她眼里的倔强和不服输,好整以暇地等桑絮反击。
桑絮没有回她的话,而是以冷淡又直白的话道:“你知道我一下午接触了多少东西吗,包括杨晶晶手里的线索卡。你要我在没洗手的情况下,把手指放进你身体里去吗?”
“……”裴思渡先是一怔,很快脸上发红,继而笑了出来。
小绵羊被惹急了,哭唧唧地将狼皮披上,还要假装凶猛。
桑絮不满,拍拍她的屁股:“起来,我腿都麻了。”
等两人停战休整之后,才前后脚地出了房间。封憬点了外卖吃,她晚上还有一车。
“好走,不送。”看见人出来,她朝桑絮摆摆手,笑容里什么都有。
桑絮瞪她眼,未发一言,跟裴思渡从电梯下去。
在一起约会,吃什么是个必须考虑的问题。桑絮压根不饿,剧本杀期间没闲着,奶茶、水果和零食吃了一下午。
但裴思渡处理了一下午的工作,脑力消耗过度,似乎很饿。
桑絮体贴地说:“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真的吗?”
桑絮无语:“这还能有假吗?”
裴思渡在车里想了会,“有家西餐店很好吃,我想去吃,你可以吗?”
“吃啊。”刚好,米饭她肯定吃不下去,西餐还能勉强对付几口。
到了西餐厅,桑絮就察觉自己又被拉进沟里了,没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这家店离你家也太近了吧。”
这附近的物价和房价都太贵,她一般不来这儿玩,上次过来还是为了送裴思渡,也就是她们第一次接吻那回。
裴思渡被戳穿后面不改色,温声道:“嗯,吃完了去我家坐会。”
做会。桑絮在脑海里翻译。
“你朋友不在你家了吗?”
裴思渡带着她入座,娴熟地开始点餐。
“中午就回家哄女朋友去了。”她朝对面的桑絮弯了下眼睛,补充说:“是虞瞳的姐姐。”
桑絮听到虞瞳两个字就过敏,虽然知道裴思渡讨厌他,但人家可是实打实地觊觎了裴思渡很多年。
“哦。”
裴思渡点完餐,饶有兴致地跟她聊:“你最近追的那部悬疑剧,她配的女二。”
“那个神经病?”
“嗯。”
桑絮想起里面的某些台词,笑说:“那她还挺厉害的,我以为是演员的原音呢。”
“在她们配音圈子里,她名气很大。”
“你们认识二十多年了?”
“对的。”
桑絮食欲不振,却在跟裴思渡的对话里,将盘里的牛排跟意面吃得干干净净。
裴思渡的话不多,却总有办法不让场面冷下来,不时抛出一个让桑絮感兴趣的话题。
桑絮心里推测,裴思渡这么会与人交际,究竟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习得。
是因为她是桑絮才这样,还是她习惯性地对所有人都这么照顾。
她神游太虚,直到裴思渡结完账,跟她说“走吧”,才回过神。
“我能回自己家吗?”
裴思渡听完就笑:“你怕什么?我家有吃人的妖怪吗?”
桑絮很认真地跟她解释:“挺晚的了,明天还要上班,我家里都没收拾。”
裴思渡点头,肯定她的说辞,却挽住她劝说:“只去歇一会,十点就送你回家。礼尚往来嘛,你昨晚都让我去了你的私密空间,我怎么能对你保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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